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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叢月蹲下在櫃子裡翻找，抱出一個鐵皮糖果盒，邊緣起了鏽。

盒裡滿滿當當裝的都是她少女時期的心事，梁叢月眉眼安詳地挑揀一陣，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江鶴繁，&ldo;你認得這張嗎？&rdo;

江鶴繁接過的時候，手指有些發抖。

隨後他從皮夾裡也翻出一張一模一樣的，只不過比梁叢月的這張模糊許多。早在何灝交給他的時候，人像就不甚清晰。

照片上從左往右依次站著何灝、何風晚和梁叢月。

他問：&ldo;這是……&rdo;

&ldo;十二年前照的。&rdo;梁叢月歪頭跟著看。

十二年前？

那時何風晚才十歲，照片上她梳著雙馬尾，稚嫩的小臉罩有早熟的警惕，唇微微抿著，沒笑。

&ldo;這是我們唯一的合照，何灝很珍惜，每次回來要印一堆，然後帶走……&rdo;

江鶴繁眉毛一揚，打斷：&ldo;我知道，他帶一堆去派發。&rdo;

梁叢月笑：&ldo;你是唯一一個真的在找晚晚的人。&rdo;

江鶴繁眼睛還停在照片上，&ldo;我也唯一讓他們天人永隔的人。&rdo;

&ldo;你運氣真壞，被他賴上了，不然換個人，恐怕沒法做那麼多。他幹的那種事，命是早晚要搭進去。比起你，一直在等他的我是不是傻透了？&rdo;

江鶴繁視線移向她，認真地說：&ldo;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rdo;

梁叢月不過比何風晚長四歲，神情卻是善解人意的長輩風範，帶一點溫和的安撫，語速也慢：&ldo;她的事情我從來不幹預，她心眼多著呢，在外面不會吃虧。她待人一貫全心投入，卻曾遭人背棄，所以最痛恨背叛，希望江先生謹記。&rdo;

&ldo;好，我記住了。&rdo;江鶴繁沉吟，繼而又問，&ldo;梁小姐，何風晚是不是曾經改過姓名？&rdo;

&ldo;對，她原來叫何婉，後來讓人建議改名。&rdo;

江鶴繁皺眉，&ldo;讓人建議？&rdo;

&ldo;她來我家的時候，有個自稱是模特經紀公司的人找過，說她很有潛力，為了今後的發展，建議換個名字。我反正無所謂，我爸被說通了，就給她改了名，戶口也換了。&rdo;

&ldo;那個模特經紀公司的人姓孫嗎？&rdo;

&ldo;不記得了。&rdo;

江鶴繁點頭，多半是孫道然差人處理，不可能他親自出馬。

他把照片還給梁叢月，感慨：&ldo;確實不好查，何灝所在的那傢俬人保安公司沒有任何職員檔案，他們的組織很嚴密，一般由上頭下派任務，做完了把錢打到指定帳。戶。人要是沒了，帳。戶立即銷毀。&rdo;

梁叢月捏住照片一角，拿他打趣：&ldo;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確定憑十歲小姑娘的臉能找到嗎？&rdo;

&ldo;幸好她也在找我。&rdo;江鶴繁清俊的眉目罩上淡淡的陰影。

他愈發覺得，何風晚的人生軌跡就因為何灝一時的善意，徹底改寫了。

心頭不免湧起世事無常的悲涼。

出門前，江鶴繁順嘴一提：&ldo;梁小姐，何風晚遭人背棄，不會是姜洲齡吧？&rdo;

&ldo;你還知道她？&rdo;梁叢月臉上掠過匆匆笑影，瞬間變作如晦風雨，&ldo;她算一個，還有另一個。&rdo;

江鶴繁與梁叢月在房中翻找照片的時候，另外三人風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