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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鶴繁出聲問：&ldo;何風晚？&rdo;

何風晚呼吸停滯一瞬，腦中紛亂的念頭像喧鬧不止的電視機突然斷了電，電流通到她心裡，躥出嗞嗞啦啦的火花。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江鶴繁聽那頭還是沒有聲音，以為她嚇到了，又說：&ldo;你不要怕。&rdo;

何風晚嚥了咽喉嚨，說：&ldo;……好。&rdo;

後來才知道，江鶴繁這聲&ldo;不要怕&rdo;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料理秦煒衡後事的手下找來，說遲鴻不願出席前夫的葬禮，讓何風晚代她。

何風晚始終聯絡不上遲鴻，只收到她發來的一封郵件，靜靜躺著三個字：拜託了。

葬禮那天，何風晚挽了髮髻，換上一身黑色前往靈堂弔唁。

姜洲齡素顏，同樣的黑衣黑裙，以女朋友的身份和秦煒衡的家人站在一起。她長發披散，眼眶可怕地凹陷，看上去憔悴極了。

何風晚立在遺像前三鞠躬的時候，姜洲齡不動聲色地抬眼瞟來。

然而沒等她結束，空氣彷彿凝固一般，身邊靜了下來。

原本就肅穆的靈堂，此時連呼吸聲都收住。

何風晚不明所以地看向姜洲齡，見她驚愕的臉如死灰一樣頹敗。

再轉身，何風晚看見遲鴻。

她黑色皮革大衣下一襲深灰色裙裝，戴了頂黑色面紗帽子，緩步走來。四周認出她的人相互拿眼色示意，這是秦煒衡的前妻。

遲鴻徑直停在遺像前，摘下帽子看了片晌，也隨規矩三鞠躬。

正當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遲鴻又轉向姜洲齡。

誰也沒有想到，她快步走去後，不經絲毫遲疑地揚手給了姜洲齡一記耳光。

響亮的聲音震懾了在場所有眼睛。

姜洲齡的臉立刻腫了起來。

遲鴻眼裡看不出憤怒，她神情倨傲，厲聲說：&ldo;你欠我的！&rdo;

要不是有人攙扶，姜洲齡恐怕當場就雙腿發軟地倒下。勉力撐住旁人，她大氣不敢出地用目光送走遲鴻。等到再看不見那抹影子，她才捂著臉，氣急敗壞地到處問：&ldo;不是說她不來嗎？她怎麼又來了？&rdo;

這個問題，何風晚追上遲鴻後，也問了她。

遲鴻臉上浮起一絲哀色，說：&ldo;花兩張機票就能親眼見證他的下場，我覺得很值。&rdo;

何風晚擔心地問：&ldo;鴻姐姐，那你……&rdo;

&ldo;傷心嗎？&rdo;遲鴻笑了一下，&ldo;我該傷心嗎？我以前就把這輩子的傷心都透支了，現在能不能不傷心？&rdo;

何風晚答不上來。

遲鴻已過三十，依舊有著二十幾歲的光鮮美麗。

但眼裡的風雨不是二十幾歲，神情中的篤定也不是二十幾歲。

&ldo;你不要因為有我這樣的壞榜樣，不敢邁出腳步。&rdo;遲鴻戴齊帽子手套，騰空與何風晚說，&ldo;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做，趕緊處理了，離那個孫道然遠一點，他可不是好人。&rdo;

過去在美國，遲鴻知道何風晚與孫道然私下的聯絡。

她雖然不干涉，但看得出那個男人的底色。

&ldo;我……我知道。&rdo;何風晚聲音低下去，焦慮地啃起小拇指。

這是她的壞習慣，一焦慮就忍不住啃小拇指，讓遲鴻糾正了好多次，還是改不過來。

遲鴻拉開她的手，橫她一眼，說：&ldo;這毛病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