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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寒喧著，入席坐定。潘鼎新舉杯道：&ldo;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們能在南疆共事，也不知是哪劫哪世修來的緣份‐‐用北方人的話說，我們以後就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來，為了我們的精誠團結，幹了這杯！&rdo;

三人一飲而盡。李秉衡又舉起酒杯：&ldo;各位大人，為了抗法戰爭的勝利，再乾一杯！&rdo;

兩杯過後，蘇元春因初到邊關，急於瞭解前線情況，不想飲酒誤事，便舉起第三杯酒道：&ldo;元春建議，今天就喝這三杯。勝利以後我們還在這裡喝慶功酒，好好地醉上一場，豈不更好？&rdo;

潘鼎新讚賞道：&ldo;滅此而朝食，好！等會我們還要合計合計，下步棋該怎麼走。&rdo;飲了三杯酒，又吃了些飯菜，三人來到書房，圍著攤開地圖的桌子坐下。

親兵沏上茶，蘇元春聞著清香：&ldo;什麼茶？這麼香。&rdo;

潘鼎新道：&ldo;這是龍州土產的綠茶，也叫青茶。本部院帶來的八營將士均來自外省，南方瘴氣重，怕他們水土不服中了瘴疫，便請教當地文紳趙榮正，得知常飲綠茶可以清火明目，還能避瘴氣，試飲了幾天，果然覺得心曠神怡、腦清目明，便改飲綠茶了。考慮到各省防軍初到邊關水土不服，已請龍州同知蔡希邠和趙榮正發動各寨邊民採集炒制，統一收購，以備各軍之需。&rdo;

蘇元春奉承道：&ldo;琴帥想得太周到了。&rdo;

&ldo;當地人說，綠茶以清明這天由當地&l;勒俏&r;在清晨日出之前親手採集沾有朝露的新芽為上品，稱為&l;勒俏茶&r;。本部院託蔡希邠精製了一些，不敢獨享，日前送了李臬臺幾斤，也給蘇軍門留了幾斤。美芹之意，還望笑納！&rdo;潘鼎新取出一隻精緻的紅木茶盒遞給蘇元春，&ldo;這種茶盒用沉香木特製而成，可以長期存放茶葉，久不變質，還帶有木質特有的馨香。&rdo;

&ldo;謝謝琴帥，&rdo;蘇元春雙手接過，又問，&ldo;剛才琴帥說，此茶需由&l;勒俏&r;親手採制，不知&l;勒俏&r;為何物？&rdo;

&ldo;蘇軍門是廣西人，居然不知道&l;勒俏&r;為何物！&rdo; 潘鼎新朗聲大笑，&ldo;&l;勒俏&r;是壯家土話，意思是未開苞的處女。&rdo;

蘇元春也笑了：&ldo;想不到蠻荒之地還有這般講究。元春在貴州時常飲用當地出產的毛尖茶，確實沒有&l;勒俏茶&r;清香。&rdo;

潘鼎新收斂笑容：&ldo;飯吃好了，茶也品過了，開始說正事吧。李臬臺先到廣西，是不是先介紹一下前線的情況？&rdo;

李秉衡道：&ldo;北寧兵敗後，桂軍一路退到諒山，法軍仍緊追不捨，黃桂蘭尋思諒山無險可守，退回關內也是死路一條，只好服毒自盡。倒是幾位有血氣的管帶幫帶不信邪，把敗兵們召集起來死撐硬頂，頂住了法軍進攻，把防線穩定在諒山一帶。&rdo;

蘇元春插問：&ldo;那幾位軍官叫什麼名字？&rdo;

&ldo;領頭的是管帶李應章、吳廷漢和幫帶梁蘭泉，還有幾位哨官，蘇名漢、陳秀華、陳榮廷、餘受益……對了，有位幫帶叫張錦芳，廣東高州人，秀才出身，十年前投身邊軍當文案，後來離軍到越南經商。黃桂蘭聽說他對越南情況十分熟悉，招到旗下任為幫帶。正是他率部殿後，阻擊法軍於諒山之南，為吳廷漢等人收攏潰兵保衛諒山贏得了寶貴的時間。&rdo;

&ldo;張錦芳……&rdo;蘇元春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