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剜眼(第2/2 頁)

老媼的頭顱甩向了王潼：“莫要讓任何一隻怪眼走脫！挨個挖出來捏死！”

一隻滑膩膩的怪眼被他剜了出來狠狠捏爆，精氣四散、歸於無形。

聞聽此言，王潼豹眼一悲，登時淌下淚來：“孩兒不孝、性情闇弱，讓母親日夜憂心，竟是……竟是不得安息！”

齊敬之心裡早有提防，先一步將喉嚨中一口氣息吞吐、腰腿雙腳隨之略一沉浮，登時便有一股洗翅勁轟然上衝，抖開背上一隻鐵翅，狠狠扇向如狗熊一般撞來的王潼。

不再理會因為身軀和心念同時受挫而頭昏腦脹的王潼，齊敬之躍上床榻，將才要爬起的老媼一腳踹翻，手中長刀狠狠紮在骷髏金眼上。

齊敬之沒有王潼這麼多顧忌，伸腳踏住老媼的無頭身軀，瞅準了那一隻只怪眼接連下刀，或戳或剜、毫不留情，不多時就將露在外頭的怪眼滅殺乾淨。

只是若不動用兩種血焰乃至血焰心猿，幾乎肯定會有所遺漏，這卻是件極麻煩之事。

過不多時，老媼頭顱各處顯露出來的怪眼亦被滅殺，就連她口中那隻也被咬牙切齒的王潼揪了出來。

誰知這位王都統不哭還好，一掉眼淚登時就引得那老媼怒氣勃發：“罷了罷了！透過今日之事，老身便知自己先前竟是想得差了，早該撒手而去才是！”

齊敬之忽然反應過來，似乎骷髏金眼被滅之後就再沒聽見過鄧紹的聲音。

還真別說，隨著怪眼的逐漸減少，老媼的慘叫聲反倒弱了下來。

她不再看自己的孩兒，而是在王潼懷裡奮力扭轉頭顱，看向那個站在自己床上、腳踏自己身軀的少年：“齊校尉既是出自鉤陳，自然便有蕩魔之責，還請速速將老身誅滅，也好讓這個不孝子徹底斷了念想！”

他低頭與那些怪眼一一對視，想起方才怪眼爆裂、傷及老母的那一幕，臉上遲疑之色盡顯，一時半會兒卻是再也顧不得妨礙少年的行動了。

念及於此，齊敬之便朝眼前這對母子搖了搖頭：“方才那妖人狡詐多端，也不知如今潛藏何處，它所化百眼更是詭異莫測，猶如跗骨之蛆，倉促間絕難清理乾淨，老夫人此刻未必就真個脫險了！”

啪嘰！

王潼聞言更驚，臉上盡是焦急慌亂之色：“那該怎麼辦？”

老媼至此終於恢復了神智，滿臉都是疲憊虛弱之色，唯獨看向自己孩兒的目光裡盡是欣慰：“我兒長於我這老婦人之手，身軀雖甚是壯大，性情之中卻欠缺一份果決，遇事總愛先問老身、再問旁人，唯恐不能令眾人滿意，這哪裡是做大事的樣子？”

齊敬之略一感應，並未在老媼的頭顱裡尋到鄧紹的氣息，也沒有發現類似肉瘤的異物，心裡立生疑竇：“不是說附身在這位老夫人身上麼？”

“這有什麼難辦的？”

老媼見齊敬之嘴上說不知妖人潛藏何處，目光卻在自己的頭顱和身軀上逡巡，當即瞭然笑道：“跗骨之蛆又如何？校尉莫要心存顧忌！”

“只要能揪出那個妖人來，大可將老身開膛破肚、碎顱斬骨，又或者乾脆一把火盡數燒了，自然就能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