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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車禍 第十六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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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鐘華來到了被老百姓稱之為&ldo;馬屁灘&rdo;的&ldo;三順灘&rdo;，讓司馬達開著車繞著新開發區轉了一圈之後，吩咐司馬達把車停在了那塊刻著&ldo;三順灘&rdo;三個大字的花崗巖碑下面。這是一塊高地，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開發區。洪鐘華下車散步，看到石碑上面讓他老臉丟盡的&ldo;馬屁灘&rdo;三個大字已經被徹底清除掉了，&ldo;三順灘&rdo;三個大字金光熠熠，石碑的四周圍上了一圈柵欄，柵欄頂端鑲上了尖刺，防止有人再攀爬上去搞破壞。洪鐘華估計這是公安局的創意，想到自己在銅州市工作了這麼多年，到頭來最讓人津津樂道的&ldo;政績&rdo;居然是&ldo;馬屁灘&rdo;三個大字，而且這三個大字已經牢牢刻在了老百姓的心裡，成為傳世的笑柄，這讓洪鐘華黯然神傷，又啼笑皆非，還有些後悔莫及，各種情緒各種感覺各種念頭活像夾帶著暴雨的颱風，在大腦裡呼嘯、衝撞，把大腦攪得一片狼藉，無法正常思維。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洪鐘華又感到了那種錐心刺骨的隱痛，灰濛濛的心情無法引發登高檢閱自己建設成果的瀟灑和愜意，儘管那是一片生機勃勃、樓宇林立的新土地，卻仍然無法讓洪鐘華產生哪怕一絲絲的成就感。他回到了車上，司馬達馬上發動汽車，向返回的路上疾駛。洪鐘華微感詫異，因為他並沒有吩咐司馬達上哪去，司馬達的習慣是洪鐘華一上車先請示上哪，今天這種做法有些不符合常規。驀然間，洪鐘華醒悟，今天上車後司馬達自從問過那句上哪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司馬達是個話少的人，但絕對不是沒話的人。

&ldo;司馬，有心事啊？&rdo;洪鐘華問道。

司馬達說：&ldo;沒有啊。&rdo;

洪鐘華長噓一口氣說：&ldo;司馬啊，你知道人跟其他動物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rdo;

司馬達說：&ldo;知道，人是直立行走身體無毛的哺乳動物。&rdo;

洪鐘華說：&ldo;這是魯迅說的，你還挺愛讀書啊。&rdo;

司馬達赧顏，這句話他並不知道是魯迅說的，只知道是小燕說的，那天跟小燕閒聊的時候，覺得這句話說得很精闢，就記了下來。洪鐘華接著說：&ldo;人跟其他動物最大的不同就是，其他動物依靠本能，人依靠思想。&rdo;

對洪鐘華這句話，司馬達並不認同，他覺得，動物到底有沒有思想，只能說人不知道，而不能斷定除了人別的動物就都沒有思想。另外，人也不見得都有思想，大多數人還是依靠本能活著。當然，司馬達絕對不會把這種不認同說出來，當面跟市委書記辯論，司馬達還沒傻到那個程度，也沒有那個勇氣。司馬達繼續保持沉默，而洪鐘華這個時候卻特別需要有個人能跟他聊聊。如果這個時候司機換上了毛毛雨，洪鐘華一定會很快活，可惜司馬達不是一個很好的對話夥伴。

車子很快駛進了市區，洪鐘華看著窗外的街景，意有所指地繼續自己的話題：&ldo;因為有了思想，人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內心活動，內心活動有的能夠透過表情神態讓別人感覺到，有的就不會讓別人感覺到。&rdo;司馬達感覺到了，洪鐘華心裡有事，所以才這麼說。正說間，車被堵住了，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車流就像遇到了堤壩的洪水，湧在一起，動彈不得。

司馬達眼見得如果再往前面擠，很可能會進退不得，連忙扭轉方向盤，把車開到了人行道上，跟著其他掉頭另尋出路的車輛插進了一條岔道，插進去了才發現這是一條單向行駛的路段，自己的車正在逆向行駛。道路很窄，前面的車緩緩行進，後面又有車輛跟了上來，此時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