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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當初要的那一千塊,拋去賠償和修理電車的錢,陳青還倒搭進去了五十塊,修車的時候,老闆看著車直搖頭,讓他重新買一輛,只不過陳青拒絕了。
他現在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哪裡還有錢再去買一輛電動車。
破舊的城中村,路燈都壞的差不多了,巷子裡被黑暗完全籠罩,陳青眼前全是黑的。
艱難的站直了身體,身後斑駁老舊的牆體隨著他的動作,撲簌簌的掉了一地的灰,陳青廢了好一會兒勁兒才重新把電車停好,
手腳是虛軟的,口中撥出的氣都是滾燙的,陳青忍不住又乾嘔了兩下。
好半響,陳青才他著牆壁慢慢走進了租住的院子裡。
其他租戶在這個時間都已經睡了,院子裡靜悄悄的,除了偶爾能聽見對門鄰居的打呼聲。
安安自然也睡了。
陳青抬手拍拍了自己發燙的臉頰,又就著門外的水管洗了把臉,感覺清醒了一些後,才拿鑰匙開啟了自己家門。
前幾天陳青找了時間,借了工具仔細修理過這扇門,所以這次開門的動靜不算大。
摸黑進屋後,陳青放慢了腳步,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可安安還是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衝著黑暗裡陳青的方向叫了聲「爸爸」,又含糊不清了的問了句「今天累不累」。
陳青嚇了一跳,停了片刻才低聲說:「不累,安安快睡吧。」
得到了這句話,安安又「咕咚」一聲趴了回去,這次是徹底睡下了。
屋裡又安靜了下來。
陳青這會兒卻是沒有睡意,他站了好一會兒,摸索著,從一旁的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後坐到了一直擺放在床邊的小馬紮上。
折騰了這一晚上,這會兒才算徹底清淨下來。
陳青身上穿的還是金港服務生的那一套衣服,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沒有換。
衣服穿半乾不乾的,掛在身上,按理來說應該很難受,可陳青像是沒有感覺一般。
他只是嘴裡不斷的喘著粗氣,大概是胃裡被酒精刺激的實在難受,好似這樣不斷的呼吸就能將那股灼燒感撥出去一樣。
許久都沒有動作,陳青呆坐在黑暗裡,握著手裡的水杯,眼睛望著虛空的一點。
晚上在會所發生的事情,如延遲許久的訊號,在這會兒一股腦的衝進了腦子裡,攪的裡面亂七八糟的。
原來他叫凌斯年,這是陳青腦子裡第一個念頭。
他琢磨了一會兒,也想不出應該是哪幾個字。
不過陳青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他想起那雙眼睛裡的探究和陌生,後知後覺的確認到。
——對方真的不記得他了。
挺好的。
陳青舉起水杯,喝了口水,又在腦子裡把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
看今晚的樣子,對方應該過的很好。
挺好的,陳青第三遍想。
這樣他心裡積壓了許久的愧疚感,也能少很多。
……
隔天早上,陳青煮了粥,叫醒了還在睡覺的安安。
他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下身是當初軍訓時學校發的迷彩褲,上身是夜市十五塊錢一件的短袖。
將粥擺在靠床的桌子上後,陳青開啟一旁的鐵盒,裡面大小羅列了很多藥瓶。
陳青從中一個個開啟,先取出早上要吃的分量,又將中午的藥拿出來用紙包好放到一旁。
「安安,吃完早飯碗放到一邊不要管,記得吃藥,中午的話羅奶奶會給你送飯,水壺裝滿了放在這裡了。」
他一邊交代著一邊把穿好衣服的安安從床上抱了下來。
「知道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