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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之前……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完全走出陰影,白日裡還好,到了晚上,便如受刑一般。
油燈不能滅,她無法忍受夜晚漆黑一片的那種恐懼,眼睛不能閉,閉了腦袋裡不時會不由自主冒出一些可怕的畫面,所以通常她都是服用自己配製的安神藥,倒在床上就能睡著。
可是每天半夜裡,還是會被噩夢驚醒,不論她服用多少安神藥。
然後就是陷入那種惶恐無助的情緒裡,常常產生痛苦的幻覺,其實她明明知道那些是幻覺,但依然克服不了那種恐懼,明明知道是假的,依然無法自拔。
而這個時候,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無論男女,因為她分辨不出來,只要略微的動靜就能撕段她的神經。
她消瘦的很厲害,像一陣風都能吹走似的。這種情況並非一天兩天,一直是如此,在王府如此,在外面也是,只是在外面更加吃力,畢竟王府用補品供著,白日裡也好休養。
在外面就講究不了那麼多,她吩咐秦柳……那個時候,她是叫納姆的,便如她那個時候叫王珍一樣。
她吩咐納姆不要告訴別人,自己獨自躲起來忍受著長夜的煎熬。
她們白天躲在車底,車底的數個雞蛋般大小的透氣孔也會穿進來光亮,提醒她,這還是個明亮的世界,她伏在透氣孔之上,眼睛看著流動的路面,耳朵聽著外面吱吱咯咯車輪子聲,有時也能補個好眠。
但是夜晚,還是會如期而至。
後來……
那段日子很混亂,有些記憶不全,似乎某天蘇爺晚上過來過,然後她……好像發了瘋一樣……不記得了,很混亂,清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躺在床上,頭很疼,起身的時候看到房裡一片狼藉。而納姆在她床前趴著睡著了,怎麼連床上的枕頭被子也像是被撕爛了一樣?
聽納姆說,蘇爺聽到她的尖叫過來,然後她發了狂,還把蘇爺的手抓爛了,最後拉扯間頭撞了桌子,昏了過去。
是麼,已經瘋成那樣了,她當時很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會瘋掉。
又拼命安慰自己,已經離開了,不要緊了,至少那種狀態只會在夜晚出現,至少白天還是正常的。
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呢?
重新開始的機會,就在眼前!
明明她已經拼命的想要遺忘,可是身體忘不了,就算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身體卻仍然記住那份恐懼,絕望。
又是一個艱難的夜晚,她在絕望中苦苦掙扎,突然聽到一陣很好聽的聲音,仔細聽去,好像是笛聲,非常溫和安詳,就像母親的手,安撫的輕輕拍著自己。
她是很懂音律的人,所以也容易受到音律的感染。
正是那笛聲,讓她漸漸平復下來,笛聲吹了一整晚,她終於累極了,縮成一團睡著了。
第二天,她們還要趕路,她躲在車底,好像聽到外面有人咳嗽的聲音。
之後,每晚那笛聲就會如約響起,幫著她忘記恐懼,伴著她安然入眠……有一次她突然醒來,聽不到笛聲,就像癮君子對毒品的渴望一般,她更加不安狂躁,直到笛聲再度響起。
斷斷續續的笛聲伴了她那段難捱的日子。
她精神太疲倦了,也影響了她的判斷力,竟然一點點都沒想過,是誰在吹笛,也沒注意到蘇爺菜青色的臉上掛著深深的黑眼圈,配上他詭異的氣質,就算白天走在路上,也已經是七分像鬼三分像人了。
直到某天晚上,蘇爺把她從屋子裡挖出來,不顧她的反抗她的憤怒,也不顧會不會弄痛她讓她受傷,仗著自己身為男子的力氣,強行把她拖到了院子裡。
這地方,已經是臻南的某處,是蘇爺為安置她而置辦的。
皎月在上,院子裡清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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