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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歌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教授那裡離開的,想必她當時的表情不會好到哪裡去……因為一個亞洲面孔的女生忽然拉住了她,臉上都是一副不太敢相信的表情:「傅行歌?你是傅行歌嗎?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傅行歌失神地看了對方的臉好一會兒,才將她認出來――令她印象深刻的女生不多,除了三位舍友,大概就是這位總是討厭地叫梁雲止做「梁學長」的師姐沈寶悅了。
「我來這裡看朋友,真巧,竟然遇到你了。你還好嗎?」傅行歌看起來很不好,一張精緻漂亮的臉血色全無,神情也是一種沈寶悅從未見過的呆滯,「是生病了嗎?」
「梁雲止……」傅行歌好不容易開了口,卻只說出了梁雲止的名字。
但沈寶悅的反應,簡直就是給她補了一刀:「你不會是現在才想起梁雲止吧?他都已經走了一年了。我到美國時,只來得及趕上他的葬禮。唉,沒想到我沒能追上他,他也沒能和你在一起呀。真是……喂,傅行歌!」
傅行歌沒有聽沈寶悅說完,她甩開沈寶悅的手選擇了逃跑:接受梁雲止已經不在人世的事情很可怕,和別人接觸也很可怕。
她以為自己自省理智無所畏懼,此刻她忽然明白,原來自己如此脆弱。
4
傅行歌回到自己公寓開啟門的時候,已經全身顫抖腳步踉蹌,連拿出鑰匙開門的手都因為劇烈地顫抖而好一會兒也沒能把門開啟。
「你還好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說的是中文。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傅行歌全身都僵硬了一下,然後猛然回頭:是他嗎?
是一個陌生的但是好像又見過的年輕人,戴著棒球帽與口罩――也許在電梯裡遇到過,也許他曾主動打過招呼,或者跑到她的面前自我介紹過,叫什麼來著?傅行歌沒去在意――她不在意梁雲止以外的任何人已經很久很久了。
對方懷裡抱著一個裝著蔬菜和麵包的紙袋,手裡還拿著一包書,也許也是學校裡面的學生或者是老師。
除了沒露出自己的臉,對方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不,他並不是梁雲止。梁雲止的頭髮是黑色的,他的頭髮是淺棕色;梁雲止的眸色是深墨,他的眼睛是灰藍色;梁雲止身高應該是一米八左右,但他的身高似乎更高――也許梁雲止會長身高,會染髮色,也會戴可以讓瞳孔變色的眼鏡,但是梁雲止何必如此做?她都已經來了。錯覺畢竟是錯覺。
「你還好嗎?」對方再次用英語問了一次,見傅行歌仍不回答,又換成日文問了一次。看那樣子如果傅行歌再不回答,他還打算用韓文或者泰語再問一次……彷彿是一個秀外語水平的場合。
「我很好,謝謝。」傅行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只是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哭腔――就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那種濃重的哭腔。
「我叫維特,就住在你的隔壁。我在附近的一個化學實驗室工作,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他怕傅行歌不相信似的,又加了一句,「我上週剛搬來,我們前天在電梯裡見過,我也是中國人,我也會做中餐。」
傅行歌已經顧不得禮貌,她覺得自己眼淚馬上就要掉出來了,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躲進了屋裡。
那一整個晚上,傅行歌都在哭泣。
她變成了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
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阻止眼睛往下掉眼淚,彷彿她要把過去二十年以來很少掉的眼淚在這一晚上掉完似的,她一直在哭。
她一邊哭一邊一直在刷網頁。
只要輸入梁雲止的英文名cloud,或者輸入被綁架的化學天才就能找到梁雲止被販毒集團綁架殺害的新聞,以及當時引起的輿論轟動――就是因為這個新聞,美方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