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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魁:“他們走了?你別擔心了,沒事,有公安局保護著,出不了什麼事。對了,家裡還有錢沒有?”
吳敏:“小錢有,大錢沒有了。”
周文魁嘆息:“唉,在外人眼裡咱們家可能是要啥有啥,住著好房子,坐著好車子,銀行裡有票子,可是誰能相信,我們家現在是卯吃寅糧。”
吳敏:“你要錢幹嗎?要是用得不多,我給你湊一湊,可能還能湊個兩三千塊。”
周文魁:“湊什麼,到這個時候我也不瞞你了,前段日子她來鬧著給孩子要學費,你是知道的。”
吳敏:“我知道啊,怎麼了?”
“潤髮是我的兒子,他也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吳敏:“我不是不理解,可是家裡確實沒錢,你也知道,並不是我不通人情,有錢不讓你給啊。”
周文魁:“我不是埋怨你,當時我一來怕她老來鬧,影響實在不好,連個安生日子都沒法過,二來也想到大兒子確實需要學費,沒辦法,就從老文那個王八蛋手裡借了些錢。”
吳敏:“你說的就是那個包工頭老文?借了多少?”
周文魁:“4萬。我想幹脆一次把學費都給他們,省得她今後再來鬧事,就一次借了四萬。”
吳敏:“我的天,4萬啊,拿什麼還啊?”
周文魁:“當時老文說得挺好,有了就還,沒有了他也不急著要,就是一輩子不還也可以。”
吳敏:“那怎麼行?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肯定他讓你幫他辦什麼事情。”
周文魁:“當時我也料到了,可是事情逼到頭上了,再說,我想即便他求我辦什麼事,能辦的我幫幫他的忙也沒啥,不能辦的說明白也就行了。”
吳敏:“是不是他最近追著你要錢了?”
周文魁:“那倒沒有。”
吳敏鬆了一口氣:“那你急著用錢幹嗎?”
周文魁:“比要錢更麻煩,他連著幾天追著我讓我把新政協大樓的工程交給他。”
吳敏:“那你就給他麼,反正誰幹也是幹。”
周文魁:“你傻啊?新政協大樓是市裡的工程,有規劃局和城建局管,雖然是政協大樓,我們也根本不能插手。再說了,即便是我們自己管,市裡規定所有市政工程都要公開招標,還有一系列的監督、制約程式,就老文那個施工隊,連個三級資格都沒有,修條馬路都抹不平,根本就沒有投標資格,他想要工程,到手了也是轉包。趙寬上任以來對這方面抓得極其嚴格,凡是沒有透過公開招標的工程,主管領導不管有沒有經濟問題,一律就地撤職。凡是取得工程的施工單位,一旦查出有轉包行為,不但立刻終止施工合同,還要永遠趕出海陽市基建工程市場。這些情況老文不是不知道,他追著我要政協大樓的工程,就是因為借給了我4萬塊錢,覺得我欠他的人情,讓我在這方面給他幫忙。”
吳敏:“那你怎麼辦?還他錢,咱家沒有那麼多啊。”
周文魁:“算了,這事你別管了,我想別的辦法,現在只能‘拆東牆補西牆’了。”
吳敏:“那你還得抓緊點,別讓他反過來咬你一口。”
周文魁:“我怕的就是這,看來,黨政幹部真不能跟這些私營老闆有任何交道,他們跟黨政幹部交往,沒有一個不是想拉人下水,從中牟利的。”
吳敏:“我看著老文那個人還是挺忠厚老實的。”
周文魁:“商場、官場,這兩個行當裡哪有老實人?老實人進了這兩個行當,那就是兩個字:找死。”
吳敏:“你說得也太絕對了,你現在心情不好,還是得趕緊想辦法,別真的讓那個老文咬一口。實在不行就退讓一步,幫他想想辦法。”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