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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給穆皓炎發了條資訊:你在做什麼
他回的依舊很慢:工作,你該睡了。
我感到好奇,穆皓炎察覺到了嗎,他正被資本拋棄的事實。
回到公寓的第三天,物流公司漂洋過海地送來了我看中的那副畫,並在我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掛在了客廳的牆壁上。
畫的作者是瑞典籍新銳畫家,作品靈感來自《麥田裡的守望者》。
長方形的畫框中,破舊的稻草人孤獨地站在懸崖邊,他的面前不是金燦燦的麥穗而是一座座窄小的墓碑——那些他沒捉住的孩子們長眠於此,再也無法肆意奔跑。
我站在運輸工的摺疊梯上,親手在牆頂安裝了一盞橙色的小燈,聚光而下,如同初升的朝陽,點亮了灰白的十字架。
這是我送給稻草人的禮物,一片了無生機的麥田。
處理畫作,用了我半天的時間,中午顧安為我送來打包的飯菜,激動地告訴我第一期預告已上架,三分鐘的花絮裡我佔了一分半,成功圈到無數顏粉,連帶著母親年輕時的照片都上了熱搜。
我對此興致缺缺,回了一個「哦」,用以結束對話。
顧安猶在興頭上,把我的冷漠當做回應,語速飛快地說:「我的手機都要被打爆了,全都在找我打探少爺接下來的動向。」
「你可以告訴他們我接下來的動向就是出國,短期內不會再回來。」我說。
顧安想了想,問道:「少爺你要不要開個官方帳號?」
我淡淡道:「顧哥,我不是你的藝人。」
顧安靜默了一瞬,說:「對不起。」
我說:「沒有下次。」
他高漲的情緒迅速跌落下去,肢體變得僵硬,對我的態度退回到了初見時分,拘謹而生疏。
顧安的變化我看在眼裡,並放任自流。
我和他的關係同盈冷沒有區別,臨時組建,早晚分道揚鑣,不需要投入過多感情,也不用花心思維護,做好分內的事,完成工作,足夠了。
他不再多言,安靜地等我用完餐,收拾了桌子,帶著垃圾告辭。
下午荀彬來電約我出去看展,他用「你該多出去走走,近兩年國內進步很大」打動了我。
他開了一輛銀灰色的轎車來接我,打扮隨意,並不張揚。
我來開車門坐到副駕,問道:「其他人呢?」
「就我們倆個,不願意?」荀彬餘光瞥向我。
我說:「不願意,能停車嗎?」
他笑了一聲:「他們倆個一聽是正兒八經的攝影展,全部推脫有事。」
我問:「還有不正經的展覽?」
「你不用瞭解。」荀彬說。
他對我的態度確實挺奇怪的,柯元愷笑他想當爹不無道理,荀彬明明比我大不了幾歲,但總是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
我不由問道:「你是母親的影迷?」
荀彬轉動方向盤,拐了個彎:「我不看黏糊糊的文藝片。」
我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你連攝影展都看了。」
「說實話吧。」
荀彬伸手去開車前櫃似乎是在找煙,不過一拉開又關上了。
「展覽是lody主辦的,我媽叫我去捧場。」
我豁然開朗。
我指出:「你媽叫你去相親,你就給我介紹寧小姐,還帶我到相親現場。我做了什麼錯事,令你產生了報復心理?」
「怎麼能說是報復,」荀彬薄唇翕動,「我們這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不管怎麼說,我上了賊車。
展覽辦在一座先鋒藝術館裡,門口豎著攝影師簡介,某某某,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