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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她這般自我安慰，心頭的不安也並未因此而退去。

回去途中，周月明依然有些神思不屬。一回到安遠侯府，她就同兄長表姐告別，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一進院子，她就看到了槐樹上飄著的白影。

是紀雲開。

周月明無意識輕舒了一口氣。

他大約也看見了她，緩緩飄下來：&ldo;卿卿……&rdo;

&ldo;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do;周月明上前一步，纖長的眉微揚，&ldo;在西山，是不是你幫了我?我還沒跟你說……&rdo;

一聲&ldo;謝&rdo;字尚未出口，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她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紀雲開，似乎有哪裡不一樣。

他依然是一身白衣，飄在距離地面數寸之地，但他的&ldo;身體&rdo;分明稀薄了許多，幾近透明。

之前見到他的魂魄，雖是飄著，也不能碰觸，然而看上去卻是與尋常人沒有差別的。這也是她偶爾會忽略他是異類的一個重要原因。

為什麼現在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ldo;你怎麼啦?&rdo;周月明沒來由地一陣心慌，&ldo;紀雲開，你怎麼……你是要去轉世了嗎?&rdo;她思緒急轉：&ldo;還是因為今天在西山?&rdo;

前幾天翻過的志怪筆記裡的內容驟然浮上心頭。人死為鬼，鬼死為魙。鬼要死時就是一點點變淡，直至消失……

沒看見黑白無常，他不會是要再死一次，連鬼都做不了吧?

他突然消失是在西山幫了她以後，會不會和那有關?

……

短短數息間，周月明已經雜七雜八想了許多。她瞳孔微縮，臉色蒼白。

誠然她暗暗祈禱希望紀雲開的魂魄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但並不是因為她的緣故&ldo;死去&rdo;，而是去投胎轉世啊。

周月明顫聲問：&ldo;你，是不是要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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