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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昭和姚汐在正對著坐塌的左側玫瑰木圈椅坐下。
婢女上了茶和糕餅,一家人就其樂融融閒聊起來,陸雨昭默默吃著糕餅喝著茶,輪不到她插話。
慢慢地,她發現一絲不對勁。
原本她以為自己和顧晚不熟,所以沒什麼話講,她沒cue她,她也樂得清閒。但從頭到尾,顧晚都沒cue自己。這就算了,還沒給過自己一個眼神,就彷彿她是個隱形人。
這不對啊,宮裡的都是人精,最基本的禮儀問話肯定是有的,打官腔問候兩句應該也是有的吧?
她正滿腹狐疑,適時,姚汐看出了端倪,主動提起了她的名字。
姚汐拉住了陸雨昭的手,笑講,「娘娘,這是顧二娶的新婦,陸雨昭。雨昭,問娘娘好。」
陸雨昭依言照做。
但見這位淑妃娘娘,淡淡睨了她一眼,敷衍頷首,權當回應。轉頭就繼續和老太太聊天去了。
虞太夫人:「是了,雨昭嫁進來後,阿昀老實了不少。」
顧晚扯了下唇,對陸雨昭說:「難為妹妹了。」
此後,沒有和她有一句交流。
陸雨昭內心迷惑,暗忖陸雨昭從沒和她見過面,應該沒什麼過節吧?所以,有過節的是顧昀?
她這個想法很快得到驗證,從飛鸞殿離去,去往宮宴的路上。
姚汐以為她悶悶不樂,含蓄安慰道:「淑妃是個清傲的性子,很看重顧家,唯獨顧二是個離經叛道的……」
哦,覺得顧昀這個紈絝敗家子敗壞顧家名聲對吧?難怪對她也不怎麼待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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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皇后賢惠節儉,生辰不準備大辦,遂只是個女眷的家宴。但縱使是家宴,也是宮裡的家宴,依舊逃離不了宮宴的級別。
宮宴註定是吃不飽的,也沒人注意力在吃上,都顧著禮儀故作矜持。
一套繁複又枯燥的賀詞、念禮單之後,歌舞起,推杯換盞,酒和菜品已經上到第六盞。國朝宮宴九盞酒,其間歌舞百戲,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然而陸雨昭的關注點只在於,這九盞酒,上一輪撤一輪,吃沒吃完都要撤下去……她覺得很淦。
這就是宮宴嗎,沒大操辦的宮宴,還是這麼浪!費!
她幾乎沒吃什麼,直到這第六盞,是教坊司排演的新舞,聽說是前朝流行的胡舞,皇后喜歡,舞畢後,留了舞隊問了好些話。
第七盞延遲了會兒,眾人的注意力也都在皇后那兒,她才得空去品嘗現在上的菜。
第六盞酒,是兩樣稀罕東西,蜜浮酥柰花和假黿魚。
這兩道菜稀罕點,不在於它是什麼奇珍異材而做,而在於耗費人力功夫和菜式的設計感。
瞧這蜜浮酥柰花,澄黃透亮的蜂蜜冰水中,一朵乳白茉莉花盛開在盤中,十足清雅精緻;旁邊的假黿魚,惟妙惟俏一隻甲魚,卻不是甲魚。陸雨昭低下頭細聞了,有山藥、羊肉的味道。
陸雨昭對這兩道菜略知一二,她偶然間看過資料,蜜浮酥柰花是用冷凝的乳酥(酥油)做的,形如柰花。柰花即茉莉花。
時人已有從牛乳中提煉出固體奶油的技術了,酥油大概相當於奶油、煉乳之類的東西。
假黿魚中的假字就透漏了這道菜是仿製菜,宋人有很特別的「假菜」系列:假煎肉、豬肚假江瑤、鱖魚假蛤蜊等等,不僅以素仿葷,更以葷仿葷。
至於這假黿魚是用什麼仿製的,她便不清楚了,那只有下筷子嘗嘗了。
她先用小銀勺舀了一勺蜜浮酥柰花,乳白的酥花入口即化,沁人心脾,奶香味十足。唔,就彷彿在吃冰淇淋。
前朝已有酥山,誰能想到,在宋時就能吃到冰淇淋呢!
再下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