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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啞聲問她。
「去盛碗湯,你還想喝?」陸雨昭轉頭問,顧昀神經一鬆,自哂搖頭。
「那我盛碗自己喝。」陸雨昭打了滿滿一碗藕湯,端著在床邊坐下,「餓死啦。」
顧昀靜靜看著陸雨昭咕嚕咕嚕喝著藕湯,雙頰微鼓,專注而安靜,給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半晌,她捧著碗抬頭,忽然冒出一句,「過會兒我會去宣徽使家,和王夫人道個歉。」
陸雨昭觀察他神色,緊接著說:「顧昀,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祖母讓你和我一起去道歉,我知道你心裡有委屈不平做不到,換我我也不樂意。我替你去了,你安心養病吧——」
「不必。」顧昀打斷她,「什麼時候?」
陸雨昭急了,「你瞎逞什麼強,秋風漸寒,你現在這破身體出門一趟不得病情加重——」
「這事與你何干,要你替我收拾爛攤子?」顧昀抓住了她的手,緩緩摩挲,「陸雨昭,我還要個女人護著?」
可你也幫了我啊,她阿孃那件事上他盡心盡力,她又不是不懂他的好的人。再說了,她喜歡他,心甘情願去做這些,這個顧昀怎麼就想不通呢?
陸雨昭看他堅決的臉色,掀了掀唇,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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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昭轉念一想,顧昀拖著這老弱病殘的病號軀體去道歉,那王氏也不敢不給臺階下。誠意如此,以後她還抓著不放,就顯得小氣刻薄了。
算了算了,去賣回慘,路上注意些就好了。
陸雨昭安排好車簾不透風的馬車,又問了最近最快不堵的路線,只求快去快回,以免顧昀病情加重。她回到臥房,阿寬正在替顧昀正在穿衣服,衣料不可避免地摩擦傷口,顧昀穿個衣服穿得冷汗涔涔。
「我來。」陸雨昭走過去,接手阿寬。
她低著眼給他系革帶時,顧昀倏然伸出雙臂抱住了她,下巴擱在她頭頂,嗡聲說了句,「對不起。」
陸雨昭笑,「對不起什麼?我啊?」
「嗯。」顧昀的手臂收緊了些,「不該把你卷進來。」
「我說了,我們是夫妻。」陸雨昭不以為意道,「別和我說這麼見外的話好不好。」
嗯,他們是夫妻,是捆綁一世的夫妻。
這樣就夠了,已經把她捆綁在了身邊,哪敢奢求更多。顧昀呼吸灼燙,閉上了眼蹭了蹭她的發頂。
陸雨昭以為向王氏道歉又會是一番苦戰,一切卻比想像的容易。
畢竟按照倫理綱常,顧昀就沒一點佔理。這時代宗族關係緊密,長幼輩分尊卑明確,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即便陸雨昭內心毫無波動,她是個非常護短的人,認為應該各大五十大板,但你不能讓一個長輩低下頭說她錯了吧。
那位南院宣徽使,也就是王氏老公休沐在家,顧昀的父親也在。
正廳高堂之上,兩個人喝著茶聊著天,王氏陪侍左側椅子上。
王氏老公說:「多大點事兒,孩子不懂事嘛。你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輪不到我們教訓。」
王氏心有不服,想起顧昀那副嘴臉就氣。
她還欲爭辯兩句,她夫君卻大手一揮,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也夠了,顧相公都親自登門來道歉了……」
王氏語遏,她要他道什麼歉,她要那小子親自來……頭一抬,卻見自家夫君一副「你還在攀扯糾纏,都在這裡給臺階下了」模樣,眉宇間藏著怒色。
一個兩個的,還讓那小子無法無天了,想起他會露出得意的神色就氣。把這個顧昀寵得頑劣不堪沒個人樣,還親自替他道歉,到底誰是你嫡親兒子?
王氏又是氣自己夫君當和事佬,又是氣顧臨峰偏心替外甥外甥女不平,袖子一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