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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裡,家家戶戶皆插柳滿簷,御街車馬紛然,走走停停。喧鬧的街市間,她看到不少賣稠餳、棗糕、炊餅、麥糕、乳酪的攤販。
大約都是擠在同一天出城郊遊或掃墓的,陸雨昭笑,堵車這一幕多麼熟悉,節假日的交通管制該出現了。
正這麼想著,就看到開封府的知府大人擦著滿腦門的汗出現在視野裡。
陸雨昭懶洋洋地趴在窗沿,沒忍住抿唇笑了下。
「笑什麼?」一道熟悉男聲傳來。
陸雨昭一驚,偏頭,這才發現她馬車旁邊的顧昀。少年郎白衣白袍,騎著駿馬,一直隨性馬車徐行。
顧昀:「我怎麼感覺,你對什麼都感到新鮮?」
嘿,被你猜對了。
陸雨昭心裡這麼想,嘴裡卻不知作何回復,於是乾脆拉上了車簾,回到車內。
她和姚汐,還有歲微、嶼月兩個小丫頭在同一個馬車。
姚汐垂首捏著本閒書看著,歲微和嶼月嘰嘰喳喳,從顧宅大廚房的某個廚孃的寡婦表姨母和勾欄跳雜劇的年輕後生勾纏在一起了,扯到她們在後門口見過一隻叫阿黃的流浪狗,她們竟然同餵養過……
陸雨昭登時眼皮子一沉,昏昏欲睡。
隱隱約約之間,她感覺一雙溫柔的手給她輕輕蓋上了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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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醒醒,到啦。」
陸雨昭一睜眼,歲微正湊在她跟前準備搖醒她。
她揉著眼睛下車,外面已是另一幅天地。車馬已經出了城,停在金明池堤畔。
池中彩舟畫舫,有隱隱樂聲縈繞。
金明池四處是人,各岸堤有人,曲廊長橋亦人擠人,摩肩接踵,不要太熱鬧。
或許是此處離畫舫也比較遠,人比較少,倒落得清淨。
今天天氣也是好的,春和景明,天朗氣清。
陸雨昭遙遙就看到垂柳濃蔭處,鋪了長篾席和蒲團,圍坐一起的虞太夫人、顧暉姚氏、還有立侯一旁的素秋嶼月等人。
陸雨昭有些懊惱:「怎麼沒人叫醒我啊?」
歲微抿嘴笑講:「是郎君見你到金明池還未醒來,吩咐我不叫醒你,讓娘子多睡會。他講出來玩,如何舒服如何來,不必拘束。」
陸雨昭稍稍訝異,顧昀他這麼通情達理的啊?你這種說法深得我心啊。
她朝垂柳岸堤走去,聽到姚汐和老太太在閒聊。
「說好過完寒食清明再走,父親此行匆匆,也不知何時能見了。」
老太太搖著團扇淡笑搖頭,「這是他的仕運,脾氣又臭又直,外放做官比較適合他。」
顧暉:「祖母,父親是個清要之人,不屑於那些拐彎話術。」
清高還是圓滑,老太太不予置評,只說:「阿暉比他爹爹更懂得為官之道。」
嶼月注意到走來的陸雨昭,作了一禮:「陸娘子醒啦。」
姚汐拍了拍身側,「雨昭來,這裡坐。」
陸雨昭看了一圈四周,沒看見顧昀,他剛剛不是一起出城的嗎?
於是象徵性問了句,「二郎呢?」
「二郎呀,他小孩子心性。我孃家的表侄女纏著他放紙鳶去了。」
「你不若去隨他一起玩去。」
似乎看她一醒就找顧昀,覺得她們感情變得很好,姚汐促狹笑著往遠處指了指。
陸雨昭循望過去,顧昀正和一個扎著三個朝天揪的小姑娘玩得正嗨——
只是小姑娘舉著風箏到處跑,跑得氣喘吁吁,嘿嘿傻樂,顧昀卻跟二大爺一樣舉著搖輪拉著線,懶洋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就像在遛小孩兒。
他還散漫地指揮著傻姑娘,「阿芫,紙鳶舉高些,繼續跑,跑遠些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