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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咳嗽出聲,那餵藥少年就輕輕拉開袖口,讓這隻紅蛇爬出來張開毒牙與他對視。
狐狸對蛇類的恐懼和厭惡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怕他眼下化成人形,還是在這紅蛇的注視下渾身僵硬,連一絲聲音都不發出來,只能木然地被灌下一口又一口的藥湯。
這兩人顯然是不想給他任何向外界求救的機會。
方應漠然地看著眼前兩名少年除去繁複華麗的外袍,露出裡面一身材質奇特的黑色長袍。他們取出一瓶藥灑在熱水盆中,待洗拭完畢後,方應發現他們的面容大變,頸側都多了同樣的血腥詭異紋樣。
他們用不知從何處取出的黑色兜帽披在身上,走過來將方應連著床單被褥捲起扛到肩上,足尖一點消失在原地。
方應被扛著看不清外界情形,只能聽見耳邊傳來的呼嘯風聲,還有極輕極脆的鈴鐺聲。
鈴鐺?
方應想起自己脖間似乎還掛著飼主早上給他新戴上的鈴鐺,又發覺自己眼下似乎手腳可以活動,於是抖了抖肩頭讓鈴鐺掉出來。
叮,叮!
隨著兩名黑袍人的飛高走低,清脆鈴鐺聲傳了出來,很快引起附近隱藏暗衛的注意。
剛剛趕回別院的聶明池還沒下馬,就聽見鈴鐺響聲,不由得想到自家狐狸脖上的銀鈴鐺在發出聲音時也是這般清脆。
但當目光向聲音來源處看去時,他臉色一變,一記紫刃從袍袖間飛出,直接將高牆上扛著一人的黑袍人打下來。
另一人見形式不妙,連忙飛身向同伴接去。別院中守衛和暗衛全都出動,向兩人圍了上去。
方應在那黑袍人被擊落時滾動到院中的花圃上,裹著他的床單被褥散開,露出身上的紫色華衣。
有渾身玄黑的甲兵向他走來,冰冷劍尖正對著他。方應此刻卻無暇顧及,因他見到了驚異之事。
他看見陸離和聶蕪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與兩名黑袍人打鬥起來。他們的打鬥與尋常見到的不同,而是周身散亂著五顏六色的劍刃和刀鋒,繽紛絢麗非凡。
一道藍色劍刃打到地面上,都會留下深深溝壑,看起來破壞力可觀。
方應想起,上次聶明池也是發出這樣的劍刃,只是是紫色的。
兩邊甲兵忽然收起長劍從中間退開,聶明池從另一端緩緩走來。他看著眼前紫衣迤邐的少年,眼裡飛閃過什麼,但最後說出來的話卻不鹹不淡,&ldo;綠竹園出來的?&rdo;
方應聞聲回神,這才發現他這飼主已經走到身邊。
望了眼自己身上的紫衣,他才想起,他已變回人形,不再是那隻可以任人懷抱的狐狸。
他需要有一個身份,一個不至於讓他成為這個世界的黑戶,被當成妖孽燒死的身份。
而聶明池,一句話就直接將這個身份送到他眼前。
方應收起心裡的複雜,回想今早綠竹園中那些人向聶明池行禮的模樣,起身行禮道,&ldo;鄙民方應,見過親王殿下。&rdo;
&ldo;抬起頭來。&rdo;方應聽見聶明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依言照做,旋即對上聶明池的眼。
方應從聶明池眼中大致看清了自己目前的臉。
還好,和在現代的差別不大,只是像開了十級美顏,興許是來自狐狸身的加成,而且他的個子竟然也與周圍人無異。
聶明池問道,&ldo;那魔宗中人劫你作甚?&rdo;
方應向空中漸有不支的兩名黑袍人看去,顯然有些疑惑,&ldo;什麼魔宗?我只見到他們頸側有一樣的血腥標誌。&rdo;
&ldo;那應當是荒原魔宗的標誌,你如何會惹上他們?&rdo;聶明池繼續問道。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