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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彧便半扶半抱地將她先帶到了那兩盆入口處的花前,燈光照耀下,一盆花已經半謝了,另一盆則花期正好,開得嬌豔欲滴。
若生一株也叫不上名字。
蘇彧卻只就著燈光看了一眼,便搖搖頭道:“是綠珠跟晚山春,無毒。”
這兩株花,都是早些年便在平州大肆栽種過的品種,並不罕見。
二人便移步去了另一邊的花架子前。花架不高。上下三層。一共擱了四盆花。若生一眼看過去,根本記不得這上頭究竟哪一盆是後來那兩個婆子送來的,又有哪些是原先就擱在這上頭的。
然而當他們走到花架近旁時,若生熟悉的那股香氣。就登時濃郁了起來。
想著有毒。若生拽著蘇彧吃力地想要往後退。
蘇彧扶著她沒動。面上淡然,舉高了燈去照那架子上擱著的花,一面低低道:“我也服了解毒丸。暫時不會有事,至於你已中毒,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言罷,他依次將那架子上的花名,說了出來。
這些花,他皆只看一眼便能分辨,可擱在第二層的那盆花,他仔細看過後,卻沒有立即說出花名來。
若生一瞧,便知他們找到了那盆花,不覺心神凜然。
蘇彧靜默片刻,鮮見的聲帶遲疑地道:“這花,好像是……倚欄嬌……”
若生不明白:“倚欄嬌有毒?”
映入她眼簾的花,高約一尺有餘,花白色,不知是不是燈火的光亮照在上頭的緣故,那白色的花瓣上隱隱約約似乎還帶著些微淡淡的黃綠色。莖枝則是暗暗的綠,生意勃勃,但靠近花朵的地方卻是紫色的,燈光掩映下,一股奇詭撲面而來。
葉作卵型,上頭有細小缺口。
白色的花朵,則作漏斗形,卻是重瓣,層層疊疊,一瓣又一瓣。
這是若生從未見過的花,先前那些,她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有些平素在家中,偶爾也曾瞥見過,可眼前的這一盆花,她長至這麼大也從沒有看見過。
“有大毒。”蘇彧神色微變,“竟真是倚欄嬌!”
若生被“大毒”二字唬了一跳,目光循著他的視線朝花看了去,突然看見了一枚小小凸起的果子。
像枚極小的雞子,黑褐色,上頭還生著細小的尖刺。
她聽見蘇彧的聲音裡,慢慢有了波動。
他說,這世上,竟還有倚欄嬌……
口氣,竟是詫異的!
若生不由大驚。
“平州裴氏一門全滅後,這花,也隨之沒了,世上再無人見過倚欄嬌。”他轉過臉來看她,眼中神色莫測,說著若生從未聽說過的事,“倚欄嬌是由曼陀羅花跟另外幾種無人知曉的花一併培育而出,世上罕有,是裴家獨創之物,然而花有大毒,近聞其香過上幾個時辰,就會中毒致幻。”
若生的心思卻早在他最開始說的那一句話上,“平州裴氏?”
她活了兩輩子,竟仍孤陋寡聞至此,也是怪得很。
聽了她問話的蘇彧,卻似乎並不覺奇怪,只道:“裴家十二年前,就已不存在了。”
那時若生尚在襁褓之中,沒有聽說過裴家,委實再正常不過。
然而這樣的花,早已不存於世,此刻又怎會出現在若生的房中?
若生想著白日裡那婆子口中說的,是夫人命她們送來的,不覺喉間一癢,捂著嘴重重咳嗽了起來。
劉夫人江氏出身京城江家,同平州裴氏本無干系,她和若生的生母段氏,年少時又是極好的手帕交,為何要這般做?
若生百思不得其解。
蘇彧也沒有容她繼續深思下去,他說:“既知是倚欄嬌,倒也不必怕了。”
解毒的法子,他正巧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