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然而這些話並沒有讓釋心動容,他還是婉拒了,退後一步道:「出家人五蘊皆空,不往喧鬧處去,不與塵客同食同席,若是驛丞不方便,那貧僧就不叨擾了。」
他說著轉身要走,驛丞沒辦法,喊了聲大師留步,賠笑道:「既然大師不願入內,那請稍待,我進去準備準備。」邊說邊快步返回了驛站內。
「怎麼辦?」驛丞睜著芝麻大的眼睛問公主,「磨破了嘴皮子都不肯進來,總不能來硬的吧。」
人家十幾年行伍,來硬的沒人是他的對手,再說在座各位也沒誰有這個膽子敢招惹他。
公主擺了擺手,「先給他準備乾糧,不許多給,就兩個饅頭。」
驛丞得令,往伙房去了。有魚問公主:「那咱們怎麼辦?要不然現在就衝出去,強迫他看咱們跳舞?」
公主忖了忖,「我怕陣仗太大,嚇著他。萬一他逃,你有手段阻止他嗎?」
有魚搖頭,表示無能為力。不經意間回頭看了綽綽一眼,見她趴在視窗,沉浸於釋心大師的美色無法自拔,嘴裡喃喃唸叨著:「這個鑊人,長得比飧人還像飧人……如果殿下真能成為他的王妃,也算天作之合啊。」
公主嗤笑了聲,交易而已,什麼天作之合。
很快驛丞便拿油紙包著饅頭出去了,交到釋心手裡,訕訕說:「只剩這兩個了,請大師見諒。要不然您還是隨我進去吧,裡面齋飯管夠……」
可惜大和尚不上套,只說多謝,長揖道了句阿彌陀佛,就轉身離開了。
大家眼巴巴看著公主,公主說:「此人手段太高,本公主心很累。」
有魚摸了摸頭上釵環,「又讓他跑了?好歹幹點什麼吧!」
公主把視線調向他離開的方向,傍晚的火燒雲散開了,褪盡了,夜幕漸漸升起來。驛站方圓十里,沒有任何住戶人家,釋心大師既然不肯投宿,那就只有住在荒郊野外。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節,公主揚聲吩咐驛丞:「去烙幾個韭菜餅,本公主親自給釋心大師送去。」
韭菜壯陽,真是用心險惡。等到韭菜餅子出鍋的時候,公主把餅子包上,左手拗著小包袱,右手提著盛酒的葫蘆,坐上她的馬車,一路趕到了釋心大師參禪打坐的小河邊。
車子遠遠停下,這裡的風景還不錯,星垂四野,夜合八荒,大師到底是皇族出身,骨子裡的詩情畫意從未磨滅。
就像現在,他在河邊生了一堆火,柴火兀自燃燒著,他結印而坐。火光潑了他滿懷,連他的臉也像鍍上了一層金色。因為長相喜人,公主不覺得他的光頭礙眼,反倒覺得清爽利落。
公主的裝扮沒變,穿上一雙繡鞋,挑著燈籠涉草而過。荒野上的草葉邊緣有細細的鋸齒,拉過公主小腿細嫩的面板,一陣刺癢。
輕輕走過去,大師恍若未聞,公主覺得自己這回掌握了主動權,揚著笑臉把手裡的包袱放在他袍子上,「大師,新出鍋的餅子,吃兩個?」
他是盤腿而坐,餅子放置的位置有點尷尬,因此只得睜開眼,把包袱搬到一旁,合什一拜說:「多謝施主。」
公主齜牙笑了笑,嬌聲道:「別叫施主啊,叫我煙雨吧。煙雨是我的乳名,離開膳善後,就沒人這麼稱呼我了。我和大師不見外,早晚是一家人,大師這麼稱呼我,顯得貼心。」
火光溫暖,公主的眼睛晶亮,她的身上有種對立又和諧的特質,比如長著一張妖艷世故的臉,神情舉止卻又天真爛漫。
無奈釋心大師並不正眼看她,四大皆空裡裝不下她。他依舊溫文有禮地向她行佛禮,「施主佈施,貧僧感激不盡,但是天色已晚,荒郊野外多蛇蟲,施主請回吧。」
公主碰了個軟釘子,並不氣餒,蹲在他面前問:「大師,你們佛門中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