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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林主任書房裡就想起了鈴鈴的電話聲,路恩平忙示意梁蘇去接。
果不其然,梁蘇剛把冰冷的銅質聽筒貼上耳朵,裡面就傳來於鶴立磁性而慵懶的聲音。背景似乎有些嘈雜,隱隱還能聽到孩子的嬉笑和聲和遠處的鞭炮聲,「新年快樂!祝師妹新的一年萬事如意,心想事成,happy new year!」
梁蘇想到於鶴立在電話那頭穿著睡衣,揉著惺忪睡眼漫不經心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兩人又說了好多客套話,最後於鶴立說自己要去吃早餐,讓路教授和她等著返校時捎帶的北京特產,便草草收了線。她意猶未盡掛了電話,轉過身準備喊路教授一塊兒回去,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
路恩平蹲在角落裡那堆金屬材料前,一隻手支撐著地面,另一隻手拿著柄放大鏡,正細細觀察著泛著冷光的電子裝置。他目光冷峻,眉宇深鎖,緊抿著的嘴角陪著刀刻般的輪廓,帶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梁蘇整個人彷彿從三春暖陽掉入百尺冰窟,渾身血液都似乎凝固起來,只有心臟在胸腔內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你一早就發現了,對不對?」路恩平冷不丁轉過身,雙目炯炯直視梁蘇,壓迫的她抬不起眼來。
「嗯。」梁蘇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
「你覺得這是什麼?如果是可疑的裝置,為什麼不跟我或者學校反映呢?」路恩平語速急迫,聲音洪亮,彷彿是在法庭上針對偽證的訊問,讓假象瞬間無處遁形。
「不知道,我想於學長品學兼優,不至於做對國家和人民有害的事情。」梁蘇覺得胸腔裡彷彿壓了千鈞巨石,稍一開口就喘不過氣來。
「品學兼優,那只是你看到的表象,不是嗎?」
眼前的路恩平像一頭聞到血腥的狼般窮追不捨,梁蘇強迫自己深呼吸幾下,儘可能保持平靜。「您說裝置可疑,這一切只是您個人的猜測,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
「說下去!」路恩平表情嚴肅,未置可否。
「您是法學領域的行家,在著作中也一再強調無罪推定於自由心證的重要性。然而於學長這些東西您並不瞭解,也不知作用如何,更不知道他是有意為之還是受他人矇蔽,甚至這些東西是林主任一手從外面拿回的也未可知。」梁蘇鼓足了勇氣,將措辭在腹中草草整理一番便繼續侃侃而談,「要向學校反映,首先得搞清楚這些未知的東西是否屬於可疑物品,還要跟於鶴立求證,給他自圓其說的機會。」
路恩平直起身,眉宇舒展,狠狠的鼓起掌來。「真不愧是我的助理!當年在海外,第一堂辯護實務課上,我的導師也是這樣對我們進行壓力測試的!」
第10章 爭執
剩下不到二十天寒假,由於之前的書稿大多已經校對完畢,梁蘇的工作量減小了很多,難度卻直線上升。因為路教授現在不但把過去辦過的案卷都交給她來整理和裝訂,而且還會冷不丁抽問她幾個問題,有的是關於案卷事實上的,還有的則是涉及到法條和法理領域。
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讓梁蘇實在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也曾委婉的告訴過路恩平,自己只是一個大一還沒讀完的法科生,對於很多疑難複雜的案子,要徹底搞明白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想到路教授不惱不燥,笑吟吟地指指架子上滿滿當當的藏書。「這些東西都隨便你翻,我當初辦案的時候也經常拿不定主意,往往查一查法條和判例就會清楚很多。專業實務上的事,你得永遠記得,求人不如求己。」
梁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您這裡很多案件都是民國時代辦理的,如今政體變化,無論司法程式還是法條都隨之更改,這些案件對如今的司法實務來講還有參考價值嗎?」
她在脫口而出之後才意識到這樣直接的詢問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