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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主動在她面前提過他妹妹的事情，顏汐有些吃驚，短暫怔愣過後，立刻答應下來，「正好我清明節放假，一起去唄！我都還沒見過阿姨呢。」

謝嘉延是在春節前將他媽媽接到雲城市的，那個時候顏汐已經放假回安城了，等她回來時，他媽媽已經進療養中心了，謝嘉延偶爾會抽空去看她。

顏汐覺得這麼早見家長不太好，便一直沒去探望。

「我媽媽也一直說想見你，但我怕你緊張，就說再等等。」

「啊？」顏汐皺起眉，「你這樣會不會讓阿姨誤會我很沒有禮貌啊？」

「是我拒絕的，和你有什麼關係？」謝嘉延很好笑地反問。

顏汐不和他說這個了，她關心地問：「阿姨最近的狀態如何？」

「去治療了一段時間明顯好轉了，之前一直不接受我妹妹去世的事，如今她自己提出來要去掃墓。」

「那就好。」顏汐鬆了口氣。

她知道謝嘉延一直在揪心於他媽媽的事情，如果他媽媽的精神狀態好轉，他自己也會很輕鬆。

—

清明節是在四月初，草長鶯飛的美好時節，雲城市近日細雨綿綿，烏雲密佈的天空黑沉沉的，連一絲雲朵都看不見。

謝嘉延先去學校接了顏汐，準備和她一塊去療養中心接他媽媽。

正式見到謝嘉延媽媽的第一眼，顏汐被她的容貌驚艷到了，她看起來十分年輕，像是隻有三十出頭，穿著素色的旗袍，氣質十分出眾。

難怪說歲月不敗美人，他媽媽真的完美驗證了這句話。

顏汐起初很緊張，但在與她的聊天中不知不覺就放鬆下來，她講話溫柔又有分寸，讓人感覺很親近，也很舒服。

謝嘉延在這方面就和她媽媽挺像，分寸感拿捏得非常好。

來到宜市，這裡的花開得正艷，道路兩旁都是瑰麗色的海棠，花瓣洋洋灑灑落了一地，宛若進入了一個花的海洋。

謝嘉延先帶她們去了宜市的家，一棟三層的大別墅，許久沒有人住了，但偶爾會來人打掃。

這裡就是謝嘉延長大的地方，他帶顏汐去了後花園，那裡有他的秘密角落，他曾經將一個小罐子埋進去，裡邊有他十二歲那年寫的信。

謝嘉延將小罐子挖出來，從裡邊拿出那封信，對顏汐說：「這是我在我妹妹出事那年寫下的信，在那以前的我很外向活潑，後來看到妹妹躺在那裡成了植物人，就越來越不想和外界溝通了。」

顏汐眨了眨眼，「我能看看你寫了什麼嗎？」

「挖出來就是想給你看的。」謝嘉延遞給她，「我現在已經完全釋然了，遇見你以後，生活又充滿了陽光。」

顏汐已經翻開信在看了，十二歲那年的謝嘉延筆鋒還很稚嫩，字裡行間看起來充滿了少年的煩惱。

他一直在懺悔，說想用自己與妹妹做一個交換，他希望躺在那裡的人是他，而不是妹妹。

最後的最後，他寫下一句：

我覺得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快樂了。

顏汐想像不到當初的謝嘉延在寫下這句話時是怎樣的心情，好想穿越過去，抱抱那個時候的他。

「謝嘉延，你覺得你現在快樂嗎？」

顏汐仰起頭詢問他。

謝嘉延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快樂。」

「所以你小時候看問題是不準的哦。」顏汐努力踮起腳，摸摸他的頭，「你的小女朋友會努力讓你快樂的。」

「好。」謝嘉延將她摟入懷中，忍不住低頭吻她。

結果剛要碰到她的唇，他媽媽的聲音就響起來：「你們想吃什麼？我去做飯。」

謝嘉延反射性站直了身子，臉上難得閃過一抹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