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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亦越發得冷而無情了:&ldo;還不走麼?等我後悔了,你可走不了了!&rdo;
我無聲拭去淚水,猛地拉開了房門。撲面的寒氣夾著冰冷的朔風呼在直貫胸臆,吹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卻又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我不但心狠,而且是個壞女人。我本不該得到幸福,只活該屬於這冰冷的冬天。
回頭將門儘量輕盈地關起時,只聽到輕微的&ldo;格&rdo;地一聲,紇幹承基的肩背微向聳動,似在無助而淒涼地顫抖。有物從他的手中掉下,閉上門的一瞬間,我看到是那段撥火的棒兒,已折作兩半,掉在地上。
彷彿是誰的心突然掉下,摔作了兩瓣,泠泠流出血來,鮮紅,冒著溫熱的煙氣。
突然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爬上馬往梅園趕時,我已經感覺不出周遭的寒冷,只是伏在馬背上顫抖著,不停地顫抖著。
滿天星斗閃爍,竟也像無數的眼睛,流淚的眼,譏笑的眼,傷心的眼,流淚的眼,似清遙,似承基,似蘇勖,似容畫兒,細看卻再辨不出究竟是屬於誰的。
莫非,我們都是傷心人?
富貴人家正燃放著爆竹,一聲接一聲,有誰家歡樂的笑語不時飄來,清脆而喜悅,卻離我極遙遠,聽來竟像是遠不可及的一個夢境。
第二十九章 過年
紇幹承基,這個少年,我不是一直不曾看入眼中的麼?可今夜,他的每一句言辭,竟能如鋼針一樣扎過我的心。
我到底萬分對不住他。歷史上的紇幹承基,入獄並非是因為東方清遙的誣告,我卻輕輕改動著歷史,會不會直接導致紇幹承基的滅頂之災?
東方清遙,正經歷著劫難,運數未知。
紇幹承基,正面臨著劫難,前途難卜。
俱是我一手造成。
我的心又在滴血一般,似乎他們哪個出事,都可以叫我痛不欲生,都是我的錯。
但我的路還要走下去的,是不是?
我騎在馬背上,淒婉地笑著,漆黑的長髮在深夜的北風裡飛揚,狀如瘋子。
我不知道我這樣衣冠不整面色青白回到梅園會有何後果,也想不起來要去擔憂這些事。我牙齒格格的抖,身子早就麻木了,連握著韁繩的手,也僵得伸展不了,失去了知覺。
也虧得這時家家都在吃著團圓飯,路上不見半個行人。
也虧得我有頓珠他們。
我才到通往梅園的那條路,就見頓珠和白瑪站在路口等著。
我遲疑得勒不住馬,還是頓珠幫我拉到了一邊。
&ldo;小姐,小姐!&rdo;白瑪半扶半抱,將我攙下馬來,驚惶地看著我的面孔和我受傷的額,叫道:&ldo;你怎麼了?你的額受傷了?那個,那個紇幹公子欺負你了?&rdo;
我疲倦地搖頭,身子沉重得幾乎站不起來。輕輕靠在白瑪身上,我喃喃道:&ldo;他沒欺負我,是我,是我太欺負他了。&rdo;
白瑪見我神智有些昏亂,忙扶著我,幫我打理了一下,抹一點脂粉,看起來好精神些。額角的傷口已經凝結,白瑪又將一條抹額扣在額角傷處,放下流海,掩了那傷處,不細看,也便看不出了。只是眉宇間的萎靡和憂傷,已是驅之不去,卻也無可奈何了。
容錦城見我深夜未歸,正在不安,連年夜飯都不曾好生吃得。直到聽說我回來了,方才歡喜來接著。
我微笑道:&ldo;父親,我遇到前兒在宮中認識的戀花姑娘,在她家敘了一回舊,因此晚了。&rdo;
容錦城見我無恙,遂放下心來,只道了一聲道:&ldo;罷了,你一向主意大。只是今兒除夕,無論如何也當早點回家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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