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攆上的宮鈴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紗幔輕飄飄地隨風揚起,露出女人的雲鬢高鬟,釵光鈿影搖曳在如玉的側臉。
他前行的腳步未停,視線一直追隨那帷中麗影,直至宮車遠去,紗幔垂落。恰好迫近西平郡王。
“站住!”
他目不斜視,逾他而行。
“站住!”西平郡王又喝了一句,顯然是被他不屑一顧的輕蔑給灼痛了眼。
他方頓下腳步,慵懶地掠了他一眼,又快速收回視線:“殿下何事?”已經聽見西平郡王拳頭咯咯攥響。
西平郡王轉身,快步繞到他跟前,向他橫眉怒目。眼神與之激戰數百回合,明明底氣十足卻無故敗下陣來。身處偏遠的寧州郡,短短數月已聞他陰狠手辣之名。當他親手殺掉鄭媱的訊息傳入耳中時,西平郡王始終難以置信,當年見到此人時,此人謙遜有禮,循規蹈矩。今日再親眼見到此人這般姿態時,才知此人心機頗深,往昔不過是將骨子裡天生的倨傲給隱藏起來了罷了,一朝得勢便鋒芒畢露、狂狷得目中無人。
他斜飛的眉梢綻放嘲意,狹長的眼角微闔,耀目的戲謔即將自他勾起的唇畔躍然而起時,西平郡王血流往上一衝,猛然撲上前去絞住他的衣襟,瞳孔賁張,血絲畢現,惱羞成怒地對他咆哮道:“為什麼要殺了她?”
雖被他揪住,他卻還是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情睥睨著他,面色不改,嘲意猶增,他只挑了一邊的眉峰,動了動唇,口氣沉穩地一字一頓:“西平郡王,好—風—流——”
似被一柄利錐狠狠戳了下,西平郡王面色劇變,煞白一片。旋而鬆手,七尺身量竟也不由自主地晃了幾下,目中哀慼懊悔之色盡顯。
他陰鬱的笑意不斂,撞著他的臂膀趾高氣揚地走過,徑直入乾極殿面見公孫戾。
殿前空曠,女人乘過的車攆內已經空空無人,此刻與他一起候在殿外。守在外頭的宮人匆匆下階迎上前來,臉上的褶子裂成一朵花兒來,一揮拂塵道:“右相大人,您瞧,您來的真不是時候,剛剛,”他似是想不到什麼稱呼,只喚那女人娘娘,“娘娘來了,此刻正在裡頭伺候陛下。”
宮人一面含笑說著,一面窺視他的神情,被他的眼神一掠,不由心驚肉跳,“還請右相大人,別為難奴才。”
他肅然開口:“那裡頭是什麼地方,又是青天白日的,陛下難道不是在裡頭批閱奏章麼?”
“呃。。。。。。”
“通傳!”
宮人被他這一喝喝得險些魂兒飛,只好灰溜溜地登著階梯去叩門。
很快,門開了,宮人又飛快地跑下來,請他入內。他方掀了掀衣袂,提步登階。
“呵呵呵呵。。。。。。”女人的嬉笑聲在殿內迴盪成一片,一路入他耳中,“呵呵呵呵,四郎,你輸了。。。。。。”
公孫戾粗重的喘息入耳。
待他入殿時,公孫戾正一手擁著美人在懷,一手高舉酒樽,傾觴覆酒,酒水汩汩灌入喉中,公孫戾又含著美酒渡入懷中美人之口,咂咂對呷。
曲伯堯一眼看清那個女人的面容。。。。。。
從容整飭衣裳,跪地:“臣,曲伯堯,叩見陛下。”
酒水未被完全灌入口中,溢位來的瓊漿玉液沿著鄭姝下顎美好的弧線流淌,混合著厚重的脂粉,渾濁地淌過她半露的擠成玉峰的酥胸,肩頭輕薄的煙霞羅早已滑至腋下,裸出半邊滑膩的香肩,濃烈的眼妝幾乎遮去她的眼神,她姿態慵懶而嫵媚,禍國紅顏般斜斜倚在公孫戾懷中。
聞聲,鄭姝丹鳳眼斜斜一挑,眼波婉婉流向了曲伯堯,蘊藏的殺意很快被新泛的眼波湮滅,一流轉又去了公孫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