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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伏地的人群中有隻亮晃晃的匕首悄悄被舉起,那人齜牙咧嘴,面目猙獰,飛身撲來,匕刃正對準了他的胸膛。
眾人驚呼,眼見著來不及,有些人已經閉上了眼睛。鍾徐婁等人都來不及攔住那人,鄭覺拔劍也晚了一步,那隻匕首已經戳在了公孫灝的胸腔。
公孫灝眼神一劇,低目看了抵在胸口的匕首一眼,看得那人一慌。
匕首怎麼沒戳進去,又迅速用力,還是戳不進去,卻聽見公孫灝唇角一動,笑道:“我穿了軟甲……”欲再次發力,接下來卻是一聲慘叫,匕首和胳膊齊齊落地,是被鄭覺一劍斬落了。
眾人鬆下一口氣,想想都覺得觸目驚心,望著那倒地痛苦呻|吟的人,婁沁揮劍再次砍去。
“別殺他!”
婁沁的劍因公孫灝這一聲呼喊而停在了那人鼻前,噹啷收劍入鞘。“把他帶下去。”
沒想到那人拼盡全力攘開了拉他計程車卒,抽劍切腹死了,鮮血濺了圍觀的人滿身。
“他生在這裡,這裡就是他的故土,他自入伍後就一直在這裡守城。”那降伏的副將說。
公孫灝道:“那就把他葬在附近的故土吧。”
士卒來拖那屍首,才拖行了三尺,便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是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是死者的妻子,她撲到她丈夫的身上將他緊緊抱住,很快也染得一身血淋淋,她渾身顫抖著,哀傷地大哭大嚎,哭嚎得啞了,麻木了,才憤憤抬目瞪著他,森森地瘋笑起來:“我希望你的愛人也不得好死!”
本來同情的公孫灝臉色劇變,暴怒道:“住口!”
“就算不死,也不得好過……”
“住口!”
“哈哈哈,就算不死,也不得好過……”
公孫灝霍得拔劍,鄭覺忙把他拉住。
她倒下了,用了丈夫切腹的劍,倒在那具屍體上面,眼睛瞪得很大,定定地望著天空。
……
犒勞宴上,人聲鼎沸,鄭覺早早地離開了,尋了個清靜的地方,一輪圓圓的月亮高高掛在西樓樹梢後,樓頂稀稀落落地散著殘雪,有呼嘯過耳的風聲,也聞得見隔著幾重圍牆的喧鬧,只是隱隱的,還算靜謐。鄭覺彎腰坐在了階上,抬頭去看那天空的月亮,月亮中漸漸浮現一副清麗的面孔……
鄭覺起身準備離開,又猛得回頭,坐在那邊喝酒的,是公孫灝?砰——一隻空了的酒罈在足邊碎得四分五裂,公孫灝衝著他笑:“過來喝兩杯。”
“我當你去哪兒了?原來是一個人跑這裡清靜了,”鄭覺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怎麼回事?想女人了?”
他是真的喝高了,醉眼迷離地盯著他,手指著他,張了口,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鄭覺灌了一口酒。
“于闐王妃,你是不是還不能忘了她?所以,所以一直對我當初幫她逃走不滿?是不是?”
“你喝多了,”鄭覺睨著他醉醺醺的模樣,沉了臉色,“話怎麼那麼多。”
“你為什麼不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呢?嗯?你一定還對我不滿,不然……不然,你怎麼會反對她跟我在一起呢?是不是?”
“你在胡說什麼?起來。”鄭覺去拉他的胳膊,又聽他滿口胡言,“鄭覺,我告訴你,你就是反對也晚了……你再怎麼反對,她都是我的人了……”
鄭覺有些煩了,懶得聽他胡言亂語,此時,恰看見出來解決內急的鐘桓,忙喊鍾桓:“過來!將你主子揹回去。”
“哦……”鍾桓忍著內急過來將他背了起來,他還在背上呵呵笑著胡言亂語,“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鍾桓將他扔到床上,已經快忍不住了,急匆匆要出去解決內急,卻被他一把攥住。“媱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