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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北如今,更不能動,自祁隕交了兵權至今,五年有餘,前頭主將頻繁,若非祁隕留下的底子在,只怕突厥早就南下牧馬了。至祁湮登基,主將定了而今這位,才算是穩住西北。
祁隕無心動西北,也不能動,而祁湮提拔的那位將領,本就是西北軍中出身,確實能抵禦突厥。
祁隕對那人還算稍有了解,清楚他便是忠心於祁湮,也絕幹不出領兵歸京勤王,置西北於不顧之事。
邊疆既不能動,唯有中原之地,可以一試。
寧安公主是先帝嫡姐,居於洛陽,封地便是豫州。先帝的父皇有無數的庶子,卻只得了中宮一位嫡女,他極為疼愛這位唯一的嫡女,將中原豫州給女兒作封地。國朝從無公主封地的先例,更何況是中原豫州,陪都洛陽。洛陽是長安的屏障,中原更是國朝龍興之地。這位公主的地位,可見一斑。
寧安不僅得了封地,還得了兵權。若不是她是女兒身,也無心於江山,只怕這帝位,輪不到先帝坐。
當年先帝初登大位,受崔氏重壓,後來也是得這位胞姐相助,才除了崔太后父親那老賊。
金陵將軍府,戎裝的兵士在前院來來往往。
安靜的後院裡,住著養傷的祁隕和衛韞玉。
因著時局特殊,出於護衛祁隕和衛韞玉安全的考慮,陳闕安排兩人住在了金陵戒備最嚴的將軍府。
自他們回到金陵,已經有十日了。
這段時日以來,祁隕便是養傷,也幾無空閒,自陳闕舉旗反了之後,江北陸陸續續陳兵不少。
對面布兵越來越多,陳闕來往後院同祁隕稟報軍情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今日難得陽光正好,衛韞玉聽郎中講說多曬曬陽光,對骨頭癒合有好處,因此這幾日每遇晴天,都要拉他出來曬日頭。
陳闕今日來的後院,剛一入門,便瞧見陽光下,相對而座的衛韞玉和祁隕。
衛韞玉聽見院門口的腳步聲,當即抬眼望去。
「咦。」她驚訝出聲,今日來的不僅有陳闕,在陳闕身後還跟著個人。
「殿下,陳瑛到了。」衛韞玉提醒祁隕道。
祁隕回首望去,陳瑛疾步向前,恭敬叩首行禮。
「屬下陳瑛,叩見殿下。」
「起來吧。」他話音剛落,便側首同一旁的十七道:「去房中書案上取我寫給寧安公主的信。」
十七聞言當即回身往房間裡去取書信。
而陳瑛卻並未依言起身,他掌心微攥,仍舊叩著首,稟告道:「殿下,宋首輔,只怕是……」
他話中意味不妙,祁隕神色驟然變了。
「宋首輔怎麼了?」他沉聲問道。
陳瑛抿唇回話:「屬下在宮中暗衛營的暗梢傳信出來,祁湮十日前已將宋首輔下於宮中暗獄,下令一月內,不得殿下下落,便要宋首輔的命祭他御駕親徵的軍旗。」
這番話落,祁隕神色陰沉的幾欲滴水。
他想過祁湮大機率不會想留宋首輔的性命,卻沒想到他手段如此狠絕,又如此迅速。
畢竟是開蒙恩師,自幼時諄諄教誨,在崔後重壓下屢次回護,在祁湮眼中,便一文不值嗎?
祁隕無法明白,更不能理解。
那是昔日恩師啊。
自古恩師如父,起碼對於並未得到多少父親照拂的祁隕,更是如此。
先帝明面上幾乎不能見他,在他生母死後,先帝每每暗中見他,神情都滿是痛意,因為他肖似生母,先帝每見他一次,便要痛上一次,後來便幾乎不再見他。
因此祁隕自五歲後,得到的長者關懷,幾乎全然來自於宋首輔,於他而言,宋亭昉亦父亦師,他自然無法理解祁湮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