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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彤知道事情不成了,她忍著失望鞠躬:「無功不受祿,我爹病著的時候,您已經幫過我們很多了,我這次不是來打秋風的,我是正經想找點活做的,既然您這沒有適合我的,那我再去別家看看。」
葉秋彤告退了,她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能幹些什麼。
種地吧,家裡的地已經賣光了。
做工吧,這個時代招女工的崗位很少,連店裡端盤子的小二都是男的,女子大概只能去針線鋪子當個繡娘了。
但繡娘是技術崗,就跟梳頭一樣,原主會,葉秋彤不會,就算現在開始練習,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就怕手藝還沒練出來,人先餓死了。
倒是有一些有時代特色的女子服務型行業,例如萬紅樓、怡春院之類的,入行門檻很低,只需要姿色就可以去。
雖然沒有照過鏡子,葉秋彤不曉得自己這輩子有沒有姿色,但是她寧死也不願意去。
那就只能給人家漿洗衣物了,可是這種活也不好找,而且一般都是交給熟人幹,她對縣城不熟悉,就算挨個去敲門收衣裳洗,人家還怕她把衣裳偷跑了。
回到村子裡就更難了,主要是她在葉家圩子輩分太高了,就算哪家富裕人家想找人漿洗衣裳,一般也不好意思找她,何況還有一個小滿媳婦已經先走了這條路。
葉秋彤腦子很亂,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遊蕩到了哪裡,一不留神撞到一個人,那書生手上抱著厚厚一摞書,嘩啦啦撒了一地。
葉秋彤連聲道歉,彎著腰幫他把書撿起來,卻發現都是同一本書,她把這些書放回那書生的懷裡,抬頭才發現自己無意中走到了之前邱子石提到的通達書院。
這書院很大,前頭有書局和書鋪子,後面是個學堂。
通達書院的學堂是附近幾個縣裡的規模最大的,念書的學生也很多,不僅有剛啟蒙不久的小童生,還有許多一心苦讀闖科舉功名路的讀書人。
書院的東家邱子石十八歲在本省一考成名,中了舉人頭名解元,後來書院裡又考出了許多舉人老爺,名氣就越來越大了。
葉秋彤記起來,前天想去收她房子的黑心族長的兒子葉堂彥,好像就是在這個學堂裡讀書。
既然是在書店門口,想必這位是來買書的,葉秋彤就好奇地問了一下:「這位兄臺,你怎麼買的都是同一本書?」
書生見她問得客氣,也耐心回答道:「我不是來買書的,是把這個月抄的書拿來結工錢的。」
他說罷進了店,直奔櫃檯找管事的:「王掌櫃的來驗書。」
被喚做王掌櫃的便出來一本一本翻看了那人帶進去的書,收下後,很爽快地結了工錢給他,書生把沉甸甸幾串銅錢放進了褡褳裡。
葉秋彤站在門口,看見銅錢她眼睛發直,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一點亮光,她好像找到了謀生的手段了。
這個時代的書有兩種,一種是雕版印刷的,一種是手抄的。
像《三字經》《千字文》和每年的老黃曆,這種流行大江南北的書當然會正經做一套刻版,但是刻版的工藝複雜,成本太高,一些流通面窄的書,就不值當專門去打版。
且不說人工了,光這麼些木版做出來,防黴防蛀和存放都是問題,所以那些發行量小的書,一般都是活人手抄的。
方才的書生揣著銅錢走了,葉秋彤羨慕地目送他遠去,忽然發現路邊停著的那輛馬車很像邱子石的,她眼前一亮,連忙奔進來書店:「王掌櫃的,麻煩您通報一下,我想見見東家。」
王掌櫃的拿著個雞毛撣子把她轟了出去:「走走走,哪裡來的要飯的。」
葉秋彤無奈,只好第二次蹲在馬車邊上守株待兔。
邱子石從通達書院出來的時候,一眼看見了蹲在馬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