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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那年陸淵大三,正在沙坪區派出所實習,在某個外出買晚飯的下午,她無意間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滿臉慌張地從一中旁的小巷子裡跑出來。
本能感覺到不對的陸淵一頭扎進了小巷,她先看到的是和自己手裡一樣,翻倒在地的烤豬蹄袋子和冰粉,而當她抬頭望向巷子的更深處,她看到一個學生倒在地上,已經完全沒了聲息。
沒想到他真的活了下來……在心跳停止了那麼長時間之後。
陸淵正有些恍惚,老闆上面的動靜將她從回憶里拉了回來,陸淵接過小喬遞過來的筷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和一個身上還有嫌疑沒有洗清的人攀上關係,很有可能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她低頭吃了兩口面,忽然問道:「小皮球是你從哪裡聽到的?」
小喬夾麵條的手一頓,卻是苦笑:「姐姐你可能不知道,老劉……晚上睡覺動靜很大。」
「晚上睡覺?你和他又不在一間宿舍。」
「那是現在不在,在我剛搬過來的時候,老劉為了帶我熟悉環境就讓我和他住,其他技師也都是這麼過來的……他被抓前兩天我還和他住在一起。」
小喬無奈道:「老劉這人睡覺打呼嚕,而且說夢話都很響,這也是為什麼他非要多租一間房的原因。」
陸淵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劉安川是在說夢話的時候提到了那個小皮球?」
小喬點點頭:「我其實也是猜的,因為聽他說夢話的那天,就是你說韓麗被殺的那天,我就猜是不是老劉一直惦記著什麼,才會在夢裡說出來。」
說話時,陸淵緊盯著小喬的臉,但是那張白淨的臉上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破綻,不但如此,小喬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還一直「看」著她,就好似完全問心無愧一樣。
她很確定,小喬在住宿方面沒有說謊,因為劉安川的房裡真的有第二張床,在走訪過程中技師也說了,劉安川是個對待手下人非常好的老闆,不但會親手帶著他們熟悉環境,還叮囑了小區門口的保安,要在技師上下班的時候幫他們檢查導盲杖和揹包拉鏈。
然而,再一次,夢話是一件很難和任何人核實的事情……即使是劉安川本人也不一定記得他在睡夢中說過什麼。
就和他之前說,去流動攤位上吃飯一樣。
陸淵下意識舔了舔虎牙,她有種感覺,小喬的城府遠比她看到的要深,只是,他實在是很聰明,至今都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就算是他看不見,這樣的人也是很危險的……更不要說,他還「主動」要求協助調查。
是因為小時候的那場意外把他弄成了這樣嗎?
陸淵心中一時感慨萬千,而這時小喬已經安靜地吃完了麵條,他摸索到紙巾擦了擦嘴,問道:「姐姐,我們之後要去調查什麼。」
這時陸淵的手機一震,是蔣昭明發來的訊息。
他已經和劉安川的前妻核實過了,兩人確實在三十歲出頭的時候有過一個唐氏綜合症的孩子,因為並沒有在醫院出生,所以也沒有正式的名字。
因為生病,生來就圓嘟嘟胖乎乎的小男孩只從父母那裡得來了一個小名,叫做小皮球。
前妻說,劉安川自己就是殘障人士,他太清楚小皮球的缺陷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未來,也因此,他們只帶了小皮球六個月,就將他遺棄在了市福利院的門口。
兩人的婚姻也因為這個孩子走到了盡頭,同年,劉安川離婚,到了沙坪區開始當盲人按摩師。
而就在小皮球被遺棄的第二年,劉安川用他攢下的積蓄開了手佳坊,當上了老闆,戶頭上第一次有了進帳,也開始給市福利院捐款。
在那之後,他一連捐獻了十年,直到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