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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橋並不寬,中間是雙向車道,兩側是一米多寬的人行道。
區別於江州市區別處已然開始沉睡的城市,這座大橋仍然清醒。
車道上來往車輛川流不息,兩側人行道上亦有數不清的行人,有本地市民,也有外地來的遊客,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二人拿著手抓餅邊走邊吃。
江上太亮,反襯得星空都變暗了。
但半空中那輪將圓而未圓的明月,卻依舊明亮,倒映在遠處的江水中,卻不與競相爭艷的花燈為伍,它孤寂而清冷。
「中秋是不是快到了?」看著那輪明月,顧愷突然想起來這茬兒。
「好像是……」裴溫說,「還有幾天就是中秋了吧?」
「你中秋有什麼打算?」顧愷問。
裴溫聞言一笑:「能有什麼打算,除了排練就是表演唄。」
「就這樣過節,不打算休息休息,或者和朋友出去玩兒嗎?」
裴溫搖搖頭:「我不過中秋節很多年了。」
「嗯?為什麼?」
裴溫停下腳步,扶著欄杆望向江面,笑道:「我爸媽就是在中秋節離婚的。」
顧愷微怔:「對不起。」
「沒事。」裴溫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在意了。」
「只是養成了不過中秋的習慣。」
裴溫說完,轉頭對顧愷笑笑,卻見橋上呼嘯的江風帶著腥味撲面而來,將顧愷精心打理過的頭髮東倒西歪。
說實話,顧愷在裴溫面前的穿著打扮永遠是很精緻的,裴溫還沒見過他這種模樣,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怎麼?」顧愷莫名其妙地摸摸頭髮,「我頭上有什麼嗎?」
「沒有。」裴溫右手虛握放在唇邊,低頭掩住笑意,「就是你的髮型有點……少見。」
「少見?」顧愷用手機當鏡子照了照,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混不在意道,「沒辦法,再好的髮蠟也擋不住這麼大的風啊。」
裴溫因為在表演時澆了一桶涼水,頭髮根本沒做什麼造型,表演結束後只是簡單吹乾。
髮絲蓬鬆柔軟,在江風裡張牙舞爪。
顧愷抓了把他的頭髮:「笑吧,反正你自己也差不多。」
裴溫沒來得及躲開,一皺眉:「不要用你拿了手抓餅的手摸我頭髮。」
顧愷又伸手去摸:「嫌棄?」
「嫌棄!」這次裴溫後退躲開了,並快步跑遠。
顧愷追上他,抓住他手腕不讓跑,低頭指著自己發頂:「允許你摸回來。」
裴溫笑著白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誰要摸,你自己摸吧。」
顧愷遺憾道:「不摸麼,很少有人能有這個機會呢。」
「不摸。」裴溫表示對顧愷的腦袋沒有興趣,放慢腳步邊走邊問,「那照你這意思,以前還有人會摸你頭了?」
「那肯定啊,」顧愷說,「我爸,我媽,我爺爺,我奶奶,外公外婆叔叔伯伯姑姑大姨小姨舅舅舅媽……」
「你家這麼多親戚?」裴溫皺眉。
顧愷笑出聲:「逗你的,沒那麼多七大姑八大姨。」
裴溫輕撇了下嘴:「那除了這些呢?」
「嗯?」
「我是說除了長輩。」裴溫沒看顧愷,側頭看江水裡倒映的彩燈。
「除了長輩啊……那就記不太清楚了,前任們?」
「前任們?」
「你有很多前任嗎?」
顧愷煞有介事地掰著指頭數:「一、二、三、四……嗯,反正兩隻手數不過來。」
裴溫聞言瞥顧愷一眼,不搭理他,掉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