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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至少曾經也拿我當過朋友。這些年許多無可奈何身不由己的變故,一時也說不完。我只想請問羅兄,無論如何,長生和我,總算與你相識多年。花二叔西京求援,你從頭到尾親身經歷。我李子釋是什麼樣的人,跟顧長生是什麼關係,西京朝廷是什麼局面,那傅楚卿又是什麼角色——白沙幫上下及花家眾人,唯有你知曉最多隱情。他傅楚卿如何胡說八道,別人相信情有可原,你難道就能深信不疑?這裡頭的是非曲直,別人道聽途說尚可,你難道絲毫不曾用心想過?”
羅淼望著他,緩緩搖頭:“不是沒想過,但是……”
子釋直起腰:“我知道你有大是大非,有國仇家恨。就把這些都算,三水兄,我只問你一句——你明知道來殺的人是我,怎能如此不問青紅皂白,不經考量求證,提了刀子就往我身上招呼?”
他語氣懨懨的,神情沮沮的。唯獨一雙眼睛清伶中含?委屈與責備,?得羅某人如坐針氈。
“子釋,不,不是……要殺的人……不是你……”
子釋面容冷若冰霜:“哼!為什麼要殺的人不是我?別人不知道,你當然知道,對不對?”
“……”
“莫非你很想看我淪落到求你一刀給個痛快的地步?”
羅淼沉默著。終於點頭:“是。我會。
抬頭看向對面兩人:“我知道傅楚卿的心思是什麼,但是我必須參與。”停一停。“假設沒有傅楚卿,只要幫主決定刺殺你們,我就必定要參與。子釋,我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但是我知道,並沒有那樣的機會。何況,就算有機會,就算問個清楚明白……結局也是一樣的。如果……如果他抓到你,你說得沒錯,我會先把你殺掉。”
這態表得沉痛而透徹。子釋鬱悶又感動,心想:果然沒有看錯人。
上一次相見,正好也是清明節,距今整整四年。這四年,對身處白沙幫的羅淼來說,未見得最危險最殘酷,卻一定最窘迫最艱難。四年前穩重沉著而鋒銳外顯,如今穩重變了沉重,沉著變了沉鬱,鋒銳依然,卻是刀背衝著外頭。
長生忽然搖頭:“羅淼,如果你們贏了,結局或者會一樣。但是,既然我們贏了,結局就不一樣。”嘴裡說著,胳膊不知不覺扣緊些。哼!竟敢當著自己的面……
羅淼冷笑:“反正是你贏了,還不是你說什麼是什麼!”
“說什麼,從來作不得數,關鍵看做什麼。”子釋把話接過去,娓娓而談。
“三水兄,朝廷這幾年在楚州做了什麼,你長居當地,自是看得清清楚楚。錦夏末年,白沙幫跟官府對著幹,聲勢日益浩大,那時候朝廷在楚州做了什麼?華榮初期,白沙幫也跟官府對著幹,得到百姓擁戴,那時候朝廷在楚州又做了什麼?但是看看現在,朝廷輕徭薄役,免租停稅,勸耕助農,與民休息。這種時候,白沙幫都幹了些什麼?
“當日勒馬崖下,長生與我曾許諾屈大俠,必竭盡所能,變死結為生機,令楚州百姓重享安樂。白沙幫刺殺朝廷命官,殺的若是貪官汙吏,還有藉口好說,可你們殺了什麼人?你知不知道,為了選出這些人,為了勸說他們願意提著腦袋去楚州做官,為了讓他們到楚州能做一個替老百姓著想的好官,長生和我,花了多少工夫,費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你們每殺掉一個,就要葬送多少,多少……”
說得動了真氣,摁著胃部停下。
咳一咳還好裝,不出聲是真難受了。長生把自己掌心貼過去:“今天就這樣,明天再說,好不好?”
子釋充耳不聞,抓著他胳膊深呼吸,繼續:“戎夏之爭,你我無可奈何。眼前是非,至少有目共睹。朝廷對楚州如此優容寬待,我總以為,俠義中人,起碼的善惡是非自當能夠分辨。三水兄,你知不知道,楚州昔日民眾近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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