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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茵也感到幾分悵然，這一個夜晚，她不記得演唱會音樂多麼動人心絃，不記得舞檯燈光多麼閃耀，她獨獨記得少年看她時那充滿愛慕的眼神。

眼神太過明亮，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坐地鐵回到古城街，回到喬家還有一條街區的距離。

此時晚上十點二十分，因為下大雨，街道上寂寥無人，有不少店鋪已經關門打烊，唯獨街道火紅的燈籠還亮著。

一把藍色小傘裡，李茵和喬天睿並肩走在青石板道路上，從出體育館到現在，兩人幾乎沒怎麼說話，或許沒有燦爛燈海的點綴，人的思緒很容易又回歸於現實。

少年手自然地觸碰她的指尖，就在馬上牽到李茵手掌之際，李茵把手移開。

事實上，這一路上他曾幾次企圖牽著她的手，她都刻意躲開了。

這一次再次落空，少年聲音暗啞，&ldo;李茵……&rdo;

聽演唱會時，她明明是默許了的，默許兩人相愛，可是為什麼現在又這樣……

李茵轉頭看他，卻靜默不言。

見她的眼睛冷靜而堅決，喬天睿慌了，&ldo;李茵，接受我……&rdo;

李茵心口酸澀，&ldo;三年。我等你三年，等你年滿二十我們就在一起。&rdo;

到那時，她一定會好好寵著這個男孩。

少年搖頭，眼裡布滿紅血絲，&ldo;我不要等三年，就現在好不好，能不能為了我……&rdo;

&ldo;不能。&rdo;斬釘截鐵的語氣。

不能因為他而漠視喬家的規矩。

心驟然跌落谷底，喬天睿悽然一笑，&ldo;撩動我的心，現在又把我甩開……李茵，你們女生都這樣傷人的嗎?&rdo;

李茵狠狠咬牙，扭頭離開他的身旁，&ldo;三年，如果你不要，那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什麼了。&rdo;

沒有了傘的庇護，大雨即刻灌入他還潤濕的衣衫，喬天睿狼狽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茵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直到她甚至以為這個雨夜就此沉寂，才聽到他暗啞的聲音，&ldo;說到底你還是不敢，害怕被指責是嗎?害怕你敬重的長輩對你失望對吧?呵呵李茵，你也就這樣。&rdo;

李茵腳步停頓，原來他都知道。

喜歡卻不靠近，因為他的家人並未允許。而他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刻意引誘?

&ldo;你知道他們有多信任我嗎?我不能讓他們失望。&rdo;李茵回頭，眼睛也紅了。

喬天睿冷笑，&ldo;好，真好，不讓他們失望，那就讓我失望。&rdo;

&ldo;努力討你喜歡不過想要你主動走向我，但你膽子就這麼丁點大啊。&rdo;目光緊緊盯著她，少年一步步向她走來，&ldo;你聽好，我不要等三年，如果現在不能給我，我寧可不要。&rdo;

喬天睿剛開始學圍棋時，他的老師笑他說只顧進攻不防守，不給對手留餘地的同時也不給自己留後路，這種激進方式更像賭博，往往輸多贏少。

當棋盤變成了現實，他又是那初出茅廬的男孩。

一直以來，喬天睿在李茵面前都是沒有攻擊性的乖乖模樣，而如今他將尖銳的獠牙亮出時，李茵才意識到她再不能把他當成純真少年。

兩人安靜對視，她在傘裡，而他站在雨裡，彼此都有各自的堅持。

&ldo;那就這樣吧。&rdo;李茵說。

第15章 少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