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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謠旖旎,唱的人聲線低沉溫柔,帶著震顫靈魂的暖意…………
她的聲音帶著哭意——「雲望……」像是苦鹹的淚滴在他心裡,醃得一顆心緊緊皺起來。
沈雲望,他們相依為命十四年,她等了他整整十載。十四歲到二十四,一個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光,她耗在無盡的等待中,只為他離開時的兩個字——等我。
女子推開門,屋裡的人轉過身來,一身青衣,繡著暗月金邊,身前掛著玉佩,刻著「相」,玉扣黑髮,眉目清俊,凝望著她。
「清泱。」他喚,「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女子撲上去,狠狠抱住他。「雲望,雲望,雲望……」聲音漸漸嗚咽,透著小女兒的委屈和怨。
男子裹緊了懷裡的人:「我回來了……」
玄鳥落在一旁的樹枝上,尾尖和翅尖的白羽散著淡淡光。
「……這一世,你便放了她吧。」
雪又開始下,落在那人身上,一身白衣像是要融進雪裡。
「我放了她,誰來放了我?」
這一世,註定好的。不管怎麼找,有人先他一步,找著了她。
這紅線,莫非當真是牽了誰便愛上誰嗎?你當初這般愛我,便只是因為這紅線將我二人捆在一起嗎?
「九世情緣已盡,你這般纏著不放……會害了她。」
「早已是不歸路,多捱一世又何妨。」男子的面容隱在黑夜裡,不辨神色,聽聲音倒像是在笑,「她受怎樣的苦,我便百倍受之,她世世輪迴,我便世世陪她。」
「只是這愛——」
她今生給了我,便得永遠給我。別人一分一毫,一厘一點,不,半點都不許得。神得弒神,佛取滅佛。
她清泱,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只屬於他頎華一個人。
「瘋子!!!」玄鳥從樹枝上下來,落地成人形,她瞪著那人。
「你害了她三世,每世活不過二五,你瞧瞧她,她是什麼人?!最不該懼冷的人,卻因為在露天夜裡呆了一天便生了病,若我不銜珠子給她,她便死了!那麼喜歡雪的人,卻因為冷,裹了兩件狐裘,連雪花沫子都碰不得,你若真愛她,你就……」玄色望著那人,猩紅的眼在一片白茫茫中顯得詭譎。
「你…………」她瞧見那人紅色的眼,神色複雜,「……她這一世,註定不會愛你,你又何苦……」
男子抬起頭來,伸手覆住那雙眼睛,擋了飄下來的雪花,嘴角是帶笑的。
「……若是能放,早幾世便放了。我已成魔,魔便是她……如何放?」
聲音漸漸飄渺,隨著那襲白衣散在風雪裡。他推開門,門「吱呀」一聲響,屋裡的燈光閃了閃。那橘黃色的光,一直亮到半夜。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泱起來,便看到外面椅子上躺著一個人,師爺椅已經搖不動了,被凍在雪地裡,那人被厚厚的白雪埋了,早已瞧不清面目。她跑出去,將厚雪扒開,雪中露出一張清絕冷凝的臉,她笑:「報了恩,為何還上來?」一雙眼睛清清亮亮,映著天地蒼茫。女子也不要人回答,笑吟吟問道:「我要去京城了,你去不去?」那嬌羞朝氣的樣子,恍惚可以看見她的十四歲。
他動了動手,落下揚揚灑灑一堆雪,白色的人伸手拂去她眉上的雪花。
「自然是去的。」
她點點頭,起了身,拂去身上的落雪,進了屋。
「雲望,有人和我們一塊兒去……」
他閉了眼,身上的厚雪消失了,凍住椅角的冰不見了,師爺椅搖起來,雪花飄在他上方,沒有落下來。旁邊的師爺椅被厚厚的積雪蓋住,快要看不出是什麼了。
沈雲望,當朝宰相,十年前高中狀元,殿試上得皇帝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