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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觀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對話,沒有眼神交流,沒有情緒波動,氛圍嚴謹又冷淡。
「叫什麼。」
「祈無病。」
「誰給你起的名兒?」
「我自己。」
「有什麼特殊含義麼。」
蒼白的男人一字一頓,回答的很認真。
「字面意思,我怕死,所以祈求上帝讓我病痛無蹤,苟活一生。」
回憶和現在的溫度一樣,都有些涼。
聞觀抬起胳膊,袖口上的褶皺裡全是黏膩的血跡,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突然冷哼了一聲,低啞的嗓音裡全是刺骨的嘲諷。
「苟活一生?」他垂下胳膊,再次邁開了步子,背部挺的很直,壓抑到極端的冷漠裡藏著些看不到的病態。
最後低語的兩個字輕到聽不清晰。
「騙子。」
第3章
祈無病覺得自己一定是死了。
明明被那麼大的車撞飛,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費勁兒的睜開眼,有點暈。
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視線終於清晰了。
是一個有些空蕩的屋子,周圍散落著一堆畫板,牆上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塗鴉。
連床頭放著的都是畫筆。
祈無病揉了揉額角,不太清楚現在的處境。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沒穿上衣,只穿了一條寬鬆的亞麻長褲。
角落裡的鏡子映出了他的樣子。
面板蒼白,身材削瘦,胳膊上有一個面積不小的紋身,還是彩色的。
像一個畫滿了圖騰的人面。
看著有些詭異。
祈無病走得更近了些,他被這莫名其妙出現的紋身驚著了,他向來怕疼,是絕對不會去紋這玩意兒的,這不科學。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望了半天,他有點兒懵,確實是熟悉的臉沒錯。
只是,年輕了許多。
黑眼圈還是很重,但整體面相明顯小了好幾歲。
看著反而像是二十歲左右的他。
祈無病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被撞的時候,他已經二十七了,因為常年吃藥,躺著不運動,腹肌早不知道去了哪。
現在,又有了。
……
沒死也就算了,怎麼還返老還童了?
可是也不對,過去他沒接觸過畫畫,更不可能去紋身。
他頓了頓,看著鏡子,仔細的指著裡邊兒數了數。
半晌,他說,「……真醜。」
頭上好多洞。
嘴角一個,鼻子上一個,耳朵上得有七八個了。
還都穿著銀黑相間的釘圈飾品。
非常的殺馬特。
實在看不下去自己這副非主流的藝術家形象,祈無病隨便躋了雙拖鞋,懶洋洋的踏出了房門。
這個房子很大,房間在三層,裝潢奢華又大氣,很有藝術氣息,只是諾大的房子裡並沒有什麼聲音,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他沿著木質的樓梯往下走,腳底拖拉板兒的聲音非常響亮,迴響在整棟房子裡,倒是有人氣兒了不少。
走廊兩邊的牆上都掛著畫。
和房間裡的塗鴉畫板一樣風格,似乎都出自一人之手。
色彩絢麗,線條扭曲又抽象。
整體結構都顯得很瘋癲。
陳設傢俱也都是重色,沉鬱又冰冷。
和自己家的風格很像,但明顯不是同一棟房子。
遛了一圈兒,祈無病有點冷,這房子裡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風口,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