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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煥撐著桌子朝祈無病伸手,「他只是認可我的算命技術而已。把手給我。」
祈無病慢悠悠的遞過去,「胡先生,原來您不看面相看手相啊,那給我瞅瞅姻緣吧。」
「姻緣?」胡煥頓了頓,抬眼,「我不會看姻緣。」
祈無病「嘖」了一聲,「你也太不專業了,真有傻子找你算命嗎?」
胡煥垂眼笑了笑,「我確實不專業。十年前我的算命攤兒就擺在老街市路口,那可是最熱鬧的地方,但根本沒人找我,大家都知道我是個騙錢的。」他停頓了一下,「就在我準備換地兒走的時候,還真來了個傻子。」
他托起祈無病的手,沿著手掌上的紋路用指尖行走,輕輕的摩擦碰觸,像是一條冰冷的蛇在緩緩爬動。
「巧了,那個傻子跟你一樣,也要算姻緣。」胡煥輕笑一聲,「我看了他的掌紋,發現他的三條線都很短。我沒什麼真本事,只知道短可沒長的好。」
祈無病眼神敬佩,「您對著我可真誠實。然後呢。」
胡煥的手指停在祈無病掌心的一條線上,不短,卻斷的突兀,「我跟他說,你的姻緣線比其他線都要短上不少,過程必然布滿荊棘,結局深陷泥潭,是無疾而終的天煞孤星命。」
祈無病眯了眯眼睛,很專業的問,「騙人錢不應該往好的說麼,你把話說這麼狠?」
胡煥搖搖頭,「都是騙子,你應該懂這個策略,前邊兒說狠點,等他慌亂焦急的時候,再給他一個希望的鉤子。討生活罷了,缺德也是無奈之舉。」
祈無病看著他無辜的模樣,彷彿看到了自己,默默的自我檢討了兩秒。
胡煥戳了戳他掌心裡的生命線便鬆了手,「你這條線有點短啊,估計活不了多久了。」
祈無病無所畏的甩了甩手,「在我這兒,它可以不是生命線。」
胡煥往後靠了靠,眼神透著怪異,「什麼意思?」
祈無病說,「這三條線不都是人給起的名兒麼,我也是人,當然可以給它改名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介紹,「看這條,最長的,從現在開始,它就叫姻緣線,說明我這輩子的愛情能久到永恆。再看這條,不長不短的,它叫生命線,人的壽命是一百二十歲,那我能活到一半,也就是六十歲左右,其實也差不多了,我挺滿意的。」
胡煥閉了閉眼睛,自認胡說技能挺強的,這會兒真有點想謙虛謙虛。
「……這個事業線最短,我最能理解,畢竟我男朋友挺想讓我在家當賢夫的。」祈無病看似無奈的嘆氣,眉眼間卻全是笑意。
胡煥:「……」
聽完這番胡謅八扯讓他覺得更疲憊了,他揉了揉太陽穴,「你知道那傻子是怎麼回答我的麼。」
胡煥似乎對那段記憶印象深刻,眼神空濛,好像回想起了那一幕。
傻子並不是傻子,而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他穿著一身乾淨整潔的國中制服,背著雙肩包,戴著眼鏡,看著就是懂事乖巧的好學生。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他放學後經常繞到治安最差環境最雜亂的老街市,漫無目的的晃上幾圈才離開。
因為和周圍的格格不入,蹲在角落的胡煥總能一眼就看到他。
直到有一天,少年走到攤兒前,禮貌的開口,「先生您好,可以算一卦嗎?」
胡煥才覺得,這看似聰明絕頂的好學生,腦子其實並不靈光。
「你的姻緣線比其他線都要短上不少,過程必然布滿荊棘,結局深陷泥潭,是無疾而終的天煞孤星命。」胡煥說。
少年表情依舊平靜,嘴角的微笑也沒消退半分。
他隨手拿起胡煥桌上的一個雕刻小刀,沿著自己掌心那條最短的線狠狠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