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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旻一番話連消帶打,還給趙太后戴了一頂高帽,令趙太后也無法不顧是非體面的執意回護貴妃。
趙太后尚為皇后時,宮廷鬥爭甚是殘酷,不知背了幾許人命。
待做了太后,她也自知殺孽深重,唯恐被人暗害,日常便做出了一副慈愛仁和的樣子,也時常把愛護宮人的話語掛在口邊,今被陸旻當面抬了出來,她總不好自打嘴巴。
趙太后無話可說,將目光移到別處,半晌問道:「皇帝既如此說,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句話未了,又道:「大夥且都坐下說話。」於是賜座。
眾人落座,太后又吩咐宮人上茶。
陸旻惦記著蘇若華尚在外頭廊下候著,也不待宮人將茶端來,便說道:「恭懿太妃今兒打發人進宮向您請安,您可知道?」
趙太后面色微怔,不著痕跡的看了朱蕊一眼。
只見朱蕊面色窘迫,她便明白了幾分,雖有些不滿,但還是決意護著手下,頓了頓說道:「哀家並不知出了什麼事。」說著,又添了一句:「若不然,哀家也不會問著皇帝你了。」
陸旻劍眉一揚,並未答話,卻斥道:「真是膽大包天的奴才,外頭來人,居然敢隱瞞不報!朕卻不知,原來太后御下仁慈,反倒是縱容了你們!」
天顏震怒,令所有宮人為之膽寒,隨即便撲通撲通的跪了一地。
朱蕊的臉色越發難看,她咬了咬唇,走到暖閣當中跪了,低頭說道:「適才,奴才見太后娘娘小憩,怕攪擾了娘娘,故此蘇姑娘來訪一事,還不曾告知太后。」
陸旻面生薄怒,斥責道:「這分明是狡辯,你是太后娘娘自府邸帶進宮來的人,是多年服侍的老人了。壽康宮裡的規矩,你該比任何人都熟稔。太后見不見人,幾時由你來做主了?!」
朱蕊面紅似血,猛然抬頭看了一眼趙太后,又急急的垂下頭去。
趙太后眼見心腹臂膀被皇帝當眾呵斥,自覺面子上掛不住,便出言道:「皇帝,壽康宮裡的事,還不勞你來親自過問。待會兒散了,哀家自會管教。哀家乏了,還是儘快處置。」
陸旻微微頷首,挑眉說道:「原是朕越俎代庖,但太后可知曉,只因她憊賴瞞報,貴妃就要割了蘇若華的舌頭?甚而,還要杖斃了蘇若華?!」
趙太后聽了皇帝言語,描畫的細細的眉忍不住抽了一下,說道:「哀家,不知此事。貴妃縱然人任性了些,卻不是個濫殺之人。這裡面,怕是有些誤會。」
陸旻微笑道:「是否誤會,太后娘娘親自問詢便可。蘇若華及另一名宮女,皆在門外等候召見。」
趙太后無可奈何,只得傳召。
須臾,但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眾人向門上望去,果然見蘇若華與另一個小宮女一起入內。
那小宮女身量為足,生的倒也平頭正臉,然畏手畏腳,一瞧便知是沒見過世面的。
眾人不去理會,只看蘇若華。
蘇若華穿著一件石青色素麵對襟細棉布袷衣,下著一條水青色碧波紋蓋地棉裙,雖都是規制裡的宮樣裝束,但穿在她身上,卻偏偏顯得她明眸如水,粉面朱唇,發黑如羽,分明脂粉不施,卻如籠光華,皓如明月。
所謂美人,大概如是。
她在那兒,幾乎將一屋子的女人都比了下去。
方才在宮門上,只顧吵鬧,誰也不曾仔細打量。如今靜了下來,慢慢瞧去,大夥竟都有驚艷之感。
淑妃禁不住側了臉,拿手遮住那傷了的臉頰,自慚形穢。
貴妃向來以容貌為傲,但在蘇若華跟前,竟不知怎的居然覺著自己好像被比了下去。
她們原先與蘇若華也都是相識的,只是三年不見,已是生疏。
一時屋中靜靜的,聲嗽不聞,只聽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