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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剛回來,不到幾個時辰又要離開,也難怪葉昔早會戀戀不捨地送了他們一段又一段路,直到快出紫影山莊的範圍才折回。
葉昔遲收回目光,緩緩開口道:「晚幾日還不是一樣要離開,早與晚又有何不同呢?」
「公子,你有心事。」
葉昔遲的性子沈凝煙再瞭解不過了,這一路上他都沒怎麼說話,原因不外乎兩種:要麼就是他在動壞腦筋,要麼就是他心情真的不好不想說話。
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應該是後者才是。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葉昔遲的眼神微黯,看得沈凝煙心底一揪。
沈凝煙道:「公子,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嗎?」
葉昔遲的嘴唇動了動,不答反問:「阿花,你如今也有十六了吧?」
沈凝煙一愣,他問這個做什麼?但仍是點了點頭,答道:「是。」
葉昔遲應了一聲,旋即低頭看著腰間那枚琥珀色的玉佩,指腹摩挲著玉佩上的細紋,良久,他才輕聲道,似在自言自語:「尋常人家的女子到了你這年齡,也該嫁人了……」
沈凝煙不知道他為什麼好端端的會突然提及此事,但聽他這麼說,心裡還是一急,他該不會是嫌她不聽話要趕她走了吧?
她連忙挪到他身旁,可憐巴巴地將他望著,「公子,昨日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該跟大小姐說你的不是。你、你昨日也已經罰了我了,若是還不解氣,你隨便吩咐什麼都可以,洗衣拖地、生火做飯,只要我會的我都去做,不會的我也可以學。我知道我錯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葉昔遲詫異地抬起頭,目光中似有不解,「我何時說過要趕你走了?」
沈凝煙把使勁憋出的眼淚硬生生地卡在眼眶裡,茫然道:「那你方才還說……」
葉昔遲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阿花,你想到哪裡去了!現在這種時候,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一定會同意,怎麼還會反過來趕你走呢!」
沈凝煙吸了吸鼻子,順便把眼淚也收回去一些。不趕她走就好,可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
葉昔遲無聲地嘆了口氣,聲音變得飄渺起來,「姐姐如今二十有五,這些年若不是為了我、為了紫影山莊,想必早就已經覓得良人,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了,也不至於像如今這樣,整日為我擔心,我卻除了讓她憂心,什麼忙都幫不上。」
沈凝煙:「公子,你的意思是……」
葉昔遲望向窗外,輕聲道:「其實早在三年之前,爹就有意讓我繼任莊主。你也知道,我們紫影山莊雖無心插足武林,卻總能輕易地在江湖中掀起爭鬥。那時姐姐念及我身邊尚無一個可信之人,不放心我就這樣孤身一人出門辦事,便一手攬下了莊內所有的事情,起早貪黑,將山莊打理得井井有條,上下齊心,卻將自己的終生大事拋諸腦後。直到你出現,姐姐才放心讓我出門,可在她的身邊,卻始終無一信賴之人相伴,每每夜深人靜,孤枕難眠,又有多少心事是不為外人知曉的呢?」
沈凝煙知道他們姐弟倆關係好,卻不知這份感情竟然會深到如此地步。
自古以來,容貌與年齡向來都是一個女人最大的資本。葉昔早為了葉昔遲犧牲至此,也難怪葉昔遲會為她擔憂了。
沈凝煙安慰他道:「公子請放心,小姐那麼好的人,他日必會尋到一個對她也好的良人的。」
葉昔遲緩緩起唇,眸中多了一抹柔意,「但願如此。如若不然,我此生定會過意不去。」
「一定會的。」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借著膽子,沈凝煙突然道,「公子心裡可有了中意之人?」
尚處於憂傷之下的葉昔遲並未察覺到她這句話裡的深層含義,不作他想,實話實說:「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