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九(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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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窗外的千奇百怪的雲層,長凌又看了看身旁進入睡眠的二人,思想再度溜回自我的世界。
剛剛說過討厭人類的話,但無可奈何自己就是人類,而作為人類,長凌深感痛苦,這種痛苦十分微弱,總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體裡佔據一定位置,不影響任何生理活動,但它就是在那裡。
對於大多數的關於人類的測試,可草草歸結於:家庭、愛情、事業、友情、金錢、自由以及自我。
自打離開破城,長凌便與“家庭”再無瓜葛。至於事業,算是長凌的強項,但她內心住著上千上萬條鹹魚,間歇性地叫囂擺爛。友情很稀薄,長凌又是個疲於維持關係的人,除非有利可圖。金錢嘛,長凌不在乎,她表面很在乎,擁有過“財迷”的刻板印象,但接觸過她就會發現,錢在她眼裡也只是工具,不是目的。長凌認為自己沒有自由,被拴在Clise和IE內這麼多年,何談自由呢,最重要的,她沒有反抗的慾望,甚至樂於給自己再上一副鐐銬。
但自我這一點,長凌無法判斷,周圍的所有人幾乎都認為她是個自我的人,但她真的擁有自我嗎?不知道。
可能是從小就研究人體的原因,以及成長環境中的同事們都是如此,也許是上述每一條的共同作用,“愛情”這種東西與長凌沒什麼關係,她的生活中甚至見不到絲毫愛的影子。
“不被愛只是不走運,不會愛是一種不幸。”
但長凌不知道自己屬於前者還是後者,亦或她不過是被愛忽略的那個。
每當秋冬之交,萬物瀕死,看見那些枯萎凋謝的植物,她並不感到惋惜,至少它們曾盛開過,曾渴望過,曾得到過,如今只是走到迴圈的起點罷了。但是自己呢,就像小時候聽過的教導誠信的故事中被埋下的那顆煮熟的種子,它只會永遠地沉睡在土裡,她只能停在原地,那些平衡,那些混亂,都與她無關。
長凌拉下機艙窗戶的擋板,她在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了呢?是從折艙做出死亡預測那一刻起自己才變成這幅模樣嗎?可是為什麼無論怎樣努力回想她都無法記起在此之前的自己又是在怎樣的活著呢?
我到底是誰?我在做什麼?我又想要什麼?
所以眼下這條路不是去找青蚨鎮,而是在找長凌,找那個無法人為或機器預測安排的真正活著的長凌。
2
顧城無意間捕捉到了宋惜塵與叔爻低聲交談的內容,不禁失聲驚呼,“六百歲!什麼妖怪!”
桑池瞬間感覺到了空氣中微妙的緊張氣氛,她的眼眸深處閃爍著猜測一切的光芒,她當然相信有六百多歲的人存在,例如她那活了上千年的乾爹。
桑池心中暗自揣測,莫非長凌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一位六百歲的人,那麼她們與此都脫不了干係,可是,這三個人都是嗎?不應該吧,桑池雖然沒怎麼接觸過叔爻,但她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小女孩啊,宋惜塵就更別提了,是個只會拿羽毛當令箭的指揮者。
還是說連長凌也不是,他們只是在密謀什麼計劃,那會不會威脅到梁磧呢?
想到這裡,桑池不由得出了身冷汗,她迫切地想要與燼取得聯絡,彙報這一發現,但身邊的顧城始終留意著她的舉動,這讓桑池一時無法脫身。
面對顧城的質疑,宋惜塵眼疾手快地搪塞過去,“現在這個社會哪來什麼妖怪,我們在討論的是遊戲劇情而已。”
“我們該走了。”一旁沉默的長凌突然開口道,等不到答案,她只能先做決定。
桑池急忙追問,“去哪?”她急於搭上線,生怕在這關鍵時刻與長凌失去聯絡,“那你能跟我們一起去B市嗎?”
話音未落,長凌便給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我現在要去找清明,暫時還在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