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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了管家一句後,才又轉過臉來賠笑道:“奴才們不爭氣。讓學士大人笑話了!”。
安史亂起,原關內道節度使安思順被撤換入京做了個閒職,其兵權就近移交隴西節度使哥舒翰,但因哥舒一人總領三道兩鎮大軍,實在無暇兼顧關內道民政,朝廷順勢趁便派遣了一位觀察使到任。而原工部侍郎曹淵就憑藉著與都陽侯楊琦兒女親家的關係,在諸多競爭者中一路殺出,得楊國忠保薦就任此職。由一個六部普通的副貳之臣做到地方封疆大吏,這管家自從隨著老爺北來之後,在這地方上誰不要笑臉相迎,長而久之就成了如今頤指氣使的模樣,可惜,今天一腳踢到了鐵板上。任他抓破腦袋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遊學士子模樣的人物居然就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大學士唐離,見著自家老爺也是一副賠笑模樣,此時依然歪倒地上不敢起身的管家早忘了嘴上的吃痛。一時只覺心中發苦,口中喏喏說不出話來。
“不過是為個座頭而已,當不得真的”,說話之間,唐離作勢欲伸手去扶那管家。
“丟人地奴才,還不趕緊滾出去”,曹淵豈能讓唐離伸手,向那管家吩咐著的同時,他也側眼向唐離看去。只是見到唐大學士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是心下一寒,久在長安任職,唐離的好記仇他是知之甚深,當初王忠嗣幾個親兵去別情樓鬧事,唐離不在場都整出那麼多事兒來,今天自己的管家當面衝撞了他,他難倒能突然大方起來?如今自己治政下的關內道難民四起。若是有一個不妥當……想到這裡,曹淵眼神兒一冷,“這奴才既敢肆意妄為,曹山,你就在酒肆外立行家法,他若是敢哼叫一聲,立時再加十杖!”。
這冰天雪地地,幾十杖打下去人那兒受得了,看來曹淵為了能使唐離洩憤,今天竟是打定主意杖斃了這個不睜眼的奴才。
他這一番做派反將了唐離一軍。當下說不得又是一番勸,直到唐離假意生氣,曹淵方才收回成命。
料理了這些小事,三人重新把酒置饌而談,知道隨著唐離的竟是詩仙,這曹淵說不得又要重新見禮,說上些“久仰大名”之類的話語。
這番敘談後才知,原來曹淵也是因為近來關內道難民四起,燒殺糧商,而由駐蹕之地慶州前來靈州朔方軍大營與哥舒翰會商,見他言及此事時一臉苦色,唐離也只微微一笑而已,他知道與對朝廷的擔憂而言,這位曹觀察使只怕更畏懼的是國舅爺的怒火,而曹淵自然也想不到他現在的麻煩竟是由眼前這個“一時來了興致隨意走走”地唐離所為。
這次酒直吃了近一個時辰方才結束,曹淵當著唐離的面三倍賠償了老闆的損失之後,三人才結伴而出。
唐離既然沒有馬車隨行,曹淵自然也不能坐車,一路騎馬陪著進了靈州。
畢竟是朔方軍節度使紮營之地,靈州城內往來地都是兵,當先而行的三人進城不多久,就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隨即就見一支馬隊疾速而來。
“這還真是撞的巧了!”,側身笑著說了一句,騎在馬上的唐離招手道:“哥舒將軍別來無恙!”。
相隔數米處勒停了坐騎,一身黃金鎖子甲的哥舒翰翻身下馬向唐離拱手道:“別情你要再不到,我真要派人去找了”。
“我是文臣不通軍務,你哥舒帶兵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與其來早了無事可幹,還不如路上走慢些來的逍遙”,先自說了這句表明態度的話後,唐離見哥舒翰臉上一副悲憤憂急地神色,而他那隨行眾將又多紅了眼圈兒,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不問還好,這一問只讓帶刀哥舒的眼圈也一下子變紅了,“李晟的援軍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一柱香前傳回的軍報,豐州破城,王老帥爺守城戰……戰死!”,話剛說完,哥舒翰雙眼中已蒙起了一層水霧,而那些隨行的將領中更有人啜泣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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