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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後方冷冷道:“能屈能伸大丈夫,既知今日之忍能換來異日大勝,又何必效那‘引刀圖一快’的莽撞!若說受辱,我豈不比將軍更甚!我既能忍,將軍就不能?平叛之戰關係社稷天下,稍有不慎,便為異日兩河埋下兵連禍結的無窮後患,陛下及朝廷那裡自有某來擔當,但將軍若要為一己之氣行速戰之舉,則是萬萬不能!”。
自與唐離相識以來,從當初的厚加結納到平日裡書信探問,再到唐離此次到達靈州後一再不露行跡的表示絕不干涉具體軍事指揮,哥舒翰看到的都是唐離溫文爾雅的文官氣度,卻沒想到此時自己一個“急戰”竟引他露出另一個面目來。
“人言唐別情好記仇,好記仇之人必心堅,此話果然不假!”,心底暗道的同時,哥舒翰撥馬迴轉靠近唐離身邊微笑言道:“別情你想到那兒了?你這監軍都不肯讓軍士在數九寒冬攻河東堅城。莫非我就不知心疼手下兒郎?此次之戰只為逆襲那些打糧拉夫的河東叛軍,前些時忙著調兵入關也就沒太在乎這些跳樑小醜,想不到他們竟然猖獗如此,如此某既已騰出手來,焉能容得他們再放肆?七日之內,我要徹底肅清邊界。讓關內道再見不到一個范陽叛軍,薛嵩攻打豐州無非是為糧草,從即刻起,兩河叛軍休想從關內再弄到一粒糧食”。
“打一個反襲擾戰何需出動如此多人馬?”,事關平叛大計,唐離半點也不輕信,“若將軍措置不當提前引發大戰,壞我軍略。我雖與哥舒交情莫逆,需也顧不得了!”。
“關內與兩河邊界綿延千里,這數萬軍力算的什麼。再則此次反襲擾也正好調動軍力,為明春大戰做準備”,見唐離如此固執,哥舒翰面露苦笑道:“罷了,我本還想派兵入兩河襲擊叛軍輜重補給,如今也一併取消如何?別情放心,我絕不至於逼急他們壞了軍略!說來也是好笑,歷來監軍那個不是促戰的,也只有別情你生怕開打。這也算是千古一奇了!”。
見哥舒說地清楚,心中疑慮盡釋的唐離催馬前行的同時,收了嚴肅的表情一笑道:“我不是怕打,只是怕打不好!如今大略已定,只要哥舒你不逾矩,這場反襲擾戰如何打法,我絕不插手!”。
“你倒是會偷懶”,哥舒剛說到這裡。就聽唐離問道:“對了,今日怎的不見李太白!”。
一說到李白,立時換來哥舒翰一個實實在在的苦笑,“別情真是害我不淺,當日自你走後,他就紮在我軍帳中,我給了他一個節度府典軍地職司都安置不住!”。
唐時士子入仕一般有三種途徑,科舉中榜,以吏才擢升,或是入節度使幕府。自開元間玄宗設立十鎮,使節度使制度固定下來之後,有唐一朝的著名詩人幾乎大多都有過或長或短的幕府經歷,高適岑參等人莫不如是,相比較一般文士入幕做個七品錄事參軍而言,哥舒翰給李白安置的這個典軍實在算是仁至義盡了,典軍是實職,又是正五品的官銜兒,這是哥舒翰權利範圍內能給的最高職司,也意味著如今是白身的李白正式跨入了大唐中級官員的序列,於唐離而言,這實在是對李白最好地安排,待聽說李謫仙對這一職司也不滿意,唐離也不免微微皺起了眉頭,“那他現在……”。
“李青蓮果然人如其詩,有一顆豪膽,放著正五品典軍不做,非要上前線殺敵,我被他纏不過,給了他一個正六品上鎮將,這次隨調兵去了原州前線”,言至此處,哥舒翰無奈一嘆:“好一個‘功名只向馬上取’,他就在我軍帳中吟了這句詩,生生把我珍藏二十年的一副精銅鎖子戰甲也給訛走了!”,言至此處,想到名聞天下的詩仙撒賴放刁地孩童心性,剛才還是滿臉苦笑的哥舒翰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上鎮將可是統兵實職,還去了原州前線?哥舒……”
“別情放心,實際統兵的是副將,而這個副將是我親自配的,李青蓮真要在關內道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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