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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道:“不知長老駕到,在下回來的太晚,寒舍簡陋,怠慢二位大師了。”
“靜坐雲遊出塵世,兼無瓶缽可隨身。出家人隨性而定,萬物皆空,視黃金臺與茅草窩並無區別,又何來怠慢之說。”,性空和尚雖然年紀老大,但端的是一副好中音,淡淡的話語中充滿磁性,直抵人心。
見性空長老一開口,借用的就是自己第一次說書前的“加官兒”話語,唐離頓時知道自己這十幾日的舉動都在這老和尚的法眼之下,當下一個苦笑道:“家母身子不好,適宜靜養,寒舍又實在太小,大師若不介意,就由小子做東,咱們到前邊蕊香居煎茶細談如何?”。就其本心來說,唐離實在不願讓母親知道自己近日所做之事,雖然他也知道這事是註定瞞不住的,但能讓她晚一日知道也是好的。
淡若深淵的眸子看了唐離片刻,性空長老微微一笑道:“好…”。
這一日,懷恩坊中百姓看到了足以他們記憶良久的一刻。在最後一抹夕陽餘輝中,長街上兩位月白衲衣的僧人與一位麻衣少年款步而行,僧人固然面有古意,那麻衣少年也是神清氣朗,淡淡的金光散射在三人單色的衣緣上,竟反射出一層朦朧的七彩光暈。兩邊古樸的燕子樓,腳下青石鋪就的長街,慢慢前行的三人,就象走進了一副江南的山水畫卷中。
在一種無形的力量下,往日喧鬧的長街寂靜了許久,等三人遠的看不見了,重新恢復了活力的坊區中才傳來聲聲訝嘆:“王嬸兒,感情是我看花了?那老僧真是性空長老?那穿麻衣的不是唐離吧?”。
“不是唐離是誰?平時只知道他孝順,幾天沒注意,居然都能讓性空長老親自登門,我說這幾天喜鵲在坊門處唧唧喳喳叫個不停,莫非就應在唐家?”。
“蓮兒妹妹,你看到了嘛!剛才那個年輕的和尚,真的好俊俏,他也是伽楞寺的?你以前見過沒有!”,說話的女子只到現在,眼中依然閃現著五色星光。
“玉姐,以前沒見過,今天不是見到了嘛!至於以後見不見……玉姐,你若肯把那大食胭脂讓妹妹也美上一美,明天拼著讓娘罵,小妹也陪你去伽楞寺走上一遭”。
絮叨叨的閒言碎語持續了許久……
…………………………
“小七,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乾活!”,蕊香居茶樓中,正在櫃檯記帳的管平潮老闆偶一抬頭,看夥計燕小七呆愣愣的不動,立即出言催促道。
誰知往日畏他如蛇蠍的燕小七聞言卻並不動彈,只是端著手中的托盤呆呆的看著門外。
正在黑了臉色的管平潮出了櫃檯作勢欲踢時,就見滿臉驚喜之色的燕小七急扭頭道:“長……老!老闆,性空長老法駕到了”
“性空”,一時反應不及的管平潮剛抬起的腿也忘了收,喃喃自語的把這名字唸了一遍後,才猛然反應過來的:“你這殺坯,說的可是伽楞寺的性空長老!”。
見燕小七呆呆的點點頭,他色變疾聲道:“殺坯,快不快去準備香燭火表”,口中嚷著這話,管平潮撲打著衫子上的灰塵,就向店門處跑去,只是動作太急,忘了剛才抬起的那條腿,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他卻滿不在乎的爬起身子,就要向店外遠遠迎去。
“準備香燭火表做什麼?”,燕小七滿臉迷糊的問道。
“多好的機會,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讓長老為本店親誦一遍《金剛經》,驅邪鎮運。”,隨口解釋了一句,管平潮走之前還不忘罵了一句:“殺坯”。
“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嶺頭雲。歸來偶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去歲,有一位雲水僧來寒舍化緣,家母供齋之後,請那大師解說佛法,留下的就是這首偈子。一年來,小子無事亂參詳,感覺這其中說的是,真正的佛性原本是滅絕你我、滅絕生死流轉,滅絕時空諸般限制,本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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