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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百花夫人連連搖頭道:「偌大的司馬山莊,怕沒你的歇腳之處嗎?依我看,我就住在『荷風水棚』。你嘛,一個人就往在『愛竹書屋』,好歹明天再走,也不爭這半天一夜。」她似乎對司馬山莊的環境十分熟悉,連水謝書房的題匾雅名,都說得特別順溜。
說完之後,領先步出靈堂,招手喚來駕車的海棠,吩咐了一番,最後才道:「常三公子是一個人,他可是有人侍候慣了。海棠。
你安頓好了車馬,就去愛竹書屋侍候常公子就寢。」
這簡直是喧賓奪主,一切都由她安排妥當,既不用司馬駿操心,也由不得常玉嵐做主。第八章武林大會 夜涼如水,朔風颯颯。
愛竹書屋是在千竿翠綠的叢竹之中。此時,因雪飛六出,積雪把根根細竹壓得彎了腰。東北風陣陣不息,有時把竹葉上已結成冰的積雪吹落了下來,打得劈拍作響,此起彼落,像是一種不規則而又清脆的樂章。
打發走了恃候自己的海棠,常玉嵐一時哪能入睡,對著螢火般的燭光,不住的遐想。
關於司馬長風的死.雖然目睹了銅棺靈位,也看到了司馬駿的悲悽神色,不知怎的,常玉嵐出自內心的問題依舊存疑,有幾個解不開的結,在腦際翻騰起伏——
司馬長風不但在劍術上修為多年,習劍必先練氣,血氣雙修之人,怎會突然一病不起?——
司馬山莊二十年來儼然武林盟主,一劍擎天的大名,是響噹噹的金字招牌,焉有不普告江湖之理?——
司馬駿既然克紹基裘,今後在武林之中,就應該有一定的地位,由少莊主一躍而為莊主,豈能閉門造車自封三齊玉而不宣告武林的道理?——
即使遵照遺囑「喪事從簡」,也應該周知世誼親友,焉能就此草草了事,只在司馬山莊內殯葬?
想著,他的狐疑越來越多,不覺對著熒熒燭火入了神,愣然不知所以。
突然,篤罵篤!隔著窗子有人輕彈三聲。
彈指之人何時來到窗下,常玉嵐竟然不覺,一驚之下,揮手扇滅蠟燭,矮身撥開商格,人且不急急芽出,卻沉聲道:「哪位?」
窗外人並不回話,隱隱約約的向屋內招手,示意要常玉嵐出去。
常玉嵐之所以沒有聞聲射躍而出,是怕慌忙之中,被窗外之人暗算。此刻見窗外人影招手,現出身影來不是隱於暗處,這才長身,翻過窗門,落在走廊之上。
敢情,窗外是一個細纖的身材,一身藕色緊身勁裝、奇怪的是蒙頭蓋臉,用一幅同色方巾扎得只露出一對十分靈活的大眼睛在外面。
常玉嵐看清之後,低聲道:「臺端何人?」
那人不住的搖手,壓低嗓門道:「不要多問,隨我來就是。」說完,一拉常玉嵐的衣角,另一隻手遞過一塊三尺大小的紫紗方中,並且指指自己包紮得密不通風的樣子,分明要常玉嵐也蒙起臉來。
常玉嵐衡量這個女人並無惡意,便依著她矇住頭臉,露出眼睛。
藕色勁裝之人扯了扯常玉嵐的衣角,然後才鬆手沿著書屋的牆腳,不由正面走,反而向屋後走友。
常玉嵐如影隨形,也像一隻靈貓,躡腳迫蹤而行。避過司馬山莊的耳目,向書房後方遁去,漸漸遠離竹叢,片到之後,已到了一堆亂石的假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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