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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沒受驚。」
李正爍傾身倚靠在側面牆上,說:「那是安慰你,你也信。陸依星,你有沒發現,藝術場合真的一點都不適合你,本來這都沒你什麼事兒,硬是來送人頭。」
還真是,上回藝術節她就扭到腳,這回幫樂隊彩排,又從威亞上掉下來。
錢怡汝聽這話不樂意了,打抱不平說:「這是丫丫能預料到的嗎?怎麼說得好像是她的錯一樣。虧得丫丫昨天還說,還好不是你手傷著了。」
病床上的林為之面色一沉。
李正爍兩眼一閃,看著陸依星笑逐顏開,「真的?你擔心我哦?」
陸依星一時大窘,她看了眼林為之,連忙擺著手解釋:「你那是游泳的手,廢了就完了,為之不一樣,他還有腦子嘛。」
她一時情急竟叫了「為之」,說出口,自己情緒太急也沒覺得有不對,倒是聽得林為之突然怔了一下。
「這聽著好像高興不起來。」李正爍細想著這話,越想越不對。
錢怡汝雙手環抱胸前,俏皮地笑起來,說,「就是說嘛,你這手要是廢了,就你那腦子,二本都上不了,還重點呢。」
「那我腦子還是比陳子謙管用點。」李正爍反擊道,可憐無辜的陳子謙被拿出來當鬥嘴的籌碼。
「關他什麼事啊?」
「那關你什麼事啊?」
「你!……」
「哎~」林為之突然嘆了口氣。
陸依星以為他是傷口疼了,扶著床關切地問他:「怎麼了?」
林為之慢慢吐出一句:「我受驚了。」
……
聊了許久也不見林為之的媽媽,一問才知她今天去參加美術家協會漢州會議,要到晚上才能來。
錢怡汝一聽,無不佩服地說:「阿姨可真夠心大的。」
兒子剛做完手術,就跑去開會了,林為之這在家裡的地位也太低了吧。爸爸不在國內過不來就算了,媽媽陪完手術,一溜煙也不見了。
不過他這不討人喜歡的臭臉,我要是生了這麼個兒子,可能也不是很想見吧,見了糟心,錢怡汝想。
陸依星在腦子裡腦補了一出林為之被獨自丟在醫院,孤苦無助無人說的戲碼,同情地說:「你也太可憐了。」
「還好。」林為之說。
事實上,早上是他硬生生把他媽趕走的。
一來是,這個會議兩年才辦一次,媽媽一直很想去;二來是,他真的受不了他媽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樣子,所以乾脆說自己國畫用的孔雀石沒有了,讓媽媽向畫家協會主席劉伯伯再要一點,才給打發走。
這時候,門外傳來放飯的呼喊聲。
陸依星拉上錢怡汝往外走,轉頭沖他們說,「我們去拿飯。」
說完兩人結伴出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林為之和李正爍兩個人,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李正爍從水果袋裡挑了個蘋果,坐在椅子上開始削蘋果,他的技術不好,蘋果皮沒削幾下就斷一次,他把垃圾桶踢到了自己的兩腿之間,便於果皮直接掉進婁裡。
李正爍沒有抬頭看林為之,但卻開口問他:「為什麼跑上去接?」
林為之沉默了幾秒,才說了一句:「是誰都會跑上去接的。」
這話說得巧妙,可以理解為,是誰摔下來他林為之都會接,也可以理解為,陸依星摔下來是誰都會去跑上去接。
李正爍突然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你反應未免,也太快了點。」
比站在舞臺上的他還快許多。
林為之當時站在臺下,威壓崩斷的那一秒,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單手撐著舞臺就跳上臺來,跑去接住了下落的陸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