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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女人,穿著旗袍的女人,大廳畫上的那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她的眼裡滿是怨恨。眼睛。只有眼睛。她的臉呢?是另外一張臉附著在自己的臉上嗎?
她就在房間裡,衝著馮瑤滿足地詭譎地放肆地笑。
馮瑤擦掉臉上滲出的汗液,她不敢確定那究竟是不是汗液,但必須要擦掉。門外的腳步聲依舊在響,鏡子裡一切如常,再沒有什麼怪異的景象。她走了嗎?
她走到門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動門把,過道的寒風吹起她垂落的長髮,吹乾了她額頭上溢位的汗液。
一個白色的身影恍恍地下了樓,她沒有看錯,白色的身影。長髮披肩,身形有些扭曲。白色的薄紗簡單地系在脖頸上,輕飄飄地落在雙肩。下面是刺眼的紅色,當馮瑤再次看到這種讓她不寒而慄的顏色,她失去重力般癱軟在地上,視線開始模糊。
她聽到那個女人回過了頭,披散的蓬亂頭髮遮住了她的整個面部,就像一團黑色的絨球嵌在一件華美昳麗的紅色旗袍上。那個頭,是掛著的。
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停在馮瑤的面前,伴隨著&ldo;咯噔&rdo;的聲響。&ldo;你是在找我嗎?&rdo;
聲音被拉得長長的,仿若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迷離而玄幻。她&ldo;咯咯&rdo;地笑著:&ldo;我的旗袍好看嗎?&rdo;
她聽到的唯一一句話便是那女人口中呢喃的:&ldo;白旗袍,紅旗袍,滴血割肉染旗袍……&rdo;
她看不清那個女人的容貌,即便努力地睜著眼睛,迷濛中只剩一點紅,猶似那畫中的一點硃砂。
馮瑤醒來的時候,感覺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林峰和他的母親還有幾個保姆都立在馮瑤的床邊。她無辜地撓著頭,疼痛的劇烈,好像被什麼東西撞擊過似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這樣怪異地看著自己,是因為這紅色的旗袍。她一下子懵了,自己本來應該穿著白色的睡衣的,可是怎麼一覺醒來就換上了紅色的旗袍?!她本能地想到了昨晚樓道口發生的一幕。
沒等她開口,林母大聲喝道:&ldo;是誰讓你進閣樓的?!&rdo;聲音震耳欲聾,面色鐵青冷酷,失去了先前的慈藹和善,馮瑤被這吼聲震得不敢說半句話。
馮瑤企圖向林峰求救,林峰雖然會意,可也插不上話,看著愛妻陷入窘境,心裡比她還著急。&ldo;媽,也許只是個誤會。&rdo;
&ldo;讓她自己說!&rdo;林母吃了秤砣鐵了心,直直瞪著馮瑤,面對的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媳婦,而是一個犯了罪的犯人。
馮瑤支支吾吾地回道:&ldo;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著這身旗袍……昨晚,明明,對了,是那個女人,穿著高跟鞋,樓道里,我看到她……&rdo;她的語無倫次讓林母更加生氣,竟然朝著馮瑤的右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掌印迅速擴散開來,她怎麼也沒有料到林母會有這種反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預料到。&ldo;馬上去把它脫下來!&rdo;
馮瑤強忍著眼淚,走進洗手間將身上的大紅旗袍脫了下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女人在對著自己縱情而詭異的笑。笑著笑著眼角和嘴角都溢位艷紅的血,一滴滴染紅身上的白色旗袍。
是白色旗袍,還是紅色旗袍?她的耳邊又迴蕩著那句恐怖的歌謠:&ldo;白旗袍,紅旗袍,滴血割肉染旗袍……&rdo;
馮瑤顧不得多想,立刻開了門將旗袍塞到林峰的母親手中,那是一件不祥之物,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碰它,更沒有踏進閣樓半步。一定是那個女人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