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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莞易位,挺臂格開他的手。
她沒興致陪色祺哥胡鬧。「色祺哥舟車勞頓,辛苦了。夜保風寒,還請早點回房歇息,莞兒先告退。」宮莞優雅福身。
待主僕倆雙雙離去,宮色祺嬉笑的臉色才沉下。她越來越目中無人……
「再來便輪到你了,小妹。」
宮莞讓冉沃堂扶持著,小心步上溼滑的橋面,不搭理兄長沒頭沒腦的話。
「等色裳出合,我就剩你這個寶貝妹妹了,好捨不得。」宮色祺嘖嘖有聲。出合?宮莞僵愕在橋上,任輕狂的風雪直透入心。
「放心,我會費些心思替你挑門好親事。李太師……劉尚書……揚州剌史……巧得很,這些人近來均託人向我說親。你儘管放心,非皇親國戚配不上宮家人,哥哥我絕不讓你受委屈。」
嫁人……她從沒想過……宮莞扶著混沌的腦子,求助地望向冉沃堂。他深幽的眸子依舊生疏有禮,定定地守護著主子,如同以往的每一時、每一刻般,自制而冷淡的遵守護衛本職,絕不逾越。
他現下在想什麼,對她可會有一絲不捨?……而她又在奢望什麼呢?心好亂……好痛....
「對,你可要瞧仔細,最好再想想這個愚忠的男人陪你嫁過去,成何體統。」宮色祺大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說莞兒,你可有想過你的看門狗也該娶親了。」
欲拉冉沃堂的小手僵在半空,宮莞嬌容慘白,手不知落向何方。她從來沒想過這個……沃堂娶妻,她嫁人……兩人分離,從沒想過……
她幾乎是逃避的撇開眸子,這一刻無法平心靜氣直視那雙疏離的深瞳。
「與其讓外姓糟蹋,不如留在宮家任我差遣。 狗雜種從小當慣我的受氣包,我不會虧待他,你安心嫁人……」
「不要再說了!」她痛苦地捂住耳朵,企圖掩去那惱人至極的聲音。
冉沃堂面色嚴峻的一瞥宮色祺,眉端桃起。「小姐的歸處便是屬下的歸處,無所謂糟蹋。多謝主爺費心,屬下心領了。」
宮色祺得意的笑容扭曲在嘴畔。好,很好,狗雜種又不費吹灰之力惹火他了。
他不信天底下有他宮色祺動不了的人,冉沃堂遲早匍匐在地上,任他像狗般使喚。他會讓冉沃堂心甘情願為他賣命,不計代價……
「喝!」
恍惚間聽見狂笑聲遠去,宮莞也聽見忠心護衛的話,正因如此,心才會亂得一塌胡塗。披嫁衣……攸關一生的大事,莫怪冷靜的色裳反常了,無法冷靜了……
「沃堂,我好累。」身心俱疲。她蒼寂地望著湖水,怔怔低語。
冉沃堂彎身,騰空抱起主子,一手持傘,步履穩健地挑著僻靜小路走,以免早起的下人撞見。
宮莞白淨的小臉緋紅一片,鬱悶的胸臆脹滿了不知名的疼痛。沃堂已好些年不曾這般抱過她……
猶豫片刻,明知不合禮教,她仍是決定放縱自己,依戀進冉沃堂溫暖的胸懷,讓他堅毅的體息安定她惶然的心。
兩相無語走了一段路,冉沃堂突然淡淡開口。「屬下曾向老爺承諾,要保護小姐一輩子。」頓了下,他渾厚的嗓子低沆有力地接續道「屬下曾說,只願追隨在小姐身側,請小姐寬心。」
宮莞悸動的心頭滾滾發燙,既心痛又惆悵。
她是一個沒用的小姐,怎配擁有如此忠心又出色的護衛……
第四章
絹值貴甚黃金,掌握了絲綢,等於掌握了天下。
有了定州絲、錫州蠶、揚州繡、東北皮裘,只要再把崎山桑林拿下,絲路將飄滿色澤豔麗的宮家大旗。
太順利了,諸事順心得令人厭煩……
「阿皓,你越來越像生意人了。」宮色祺譏諷入門那位體形肥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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