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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安如葭大聲呵止了自家哥哥的話音,然後轉頭對殷箏道:「二姑娘勿怪,我哥哥喝多了,酒後失言,你切莫往心裡去。」
殷箏臉色蒼白難看,低垂的眉眼與輕顫的雙肩讓人知道她此刻是多麼的難堪與害怕,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強扯出笑意:「無妨,也是我不對,不該什麼都不知道,就隨意評價他人。」
被人當面貶低還能這般委曲求全,倒真應了世子那句「軟弱可欺」的評語,讓人憐惜,也讓人……看不起。
對殷箏的輕視讓他們很快就將這一插曲拋到了腦後,而殷箏也在眾人遺忘了她之後,對安如蒹說道:「我有些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安如蒹起身:「我送你。」
……
帶有殷府標記的馬車載著殷箏離開四季樓,安如蒹轉身回到樓上,還未推開門,就聽見廂房裡傳來一句句批判和厭棄,都是針對殷箏的,且這裡頭居然還有殷暮雪的聲音。
安如蒹頭疼,剛剛的相處讓她對殷箏很有好感,不願和廂房裡的人一塊說殷箏的不是,但她也不想為了一個才認識的殷箏把局面弄得難看,最後只好和自家哥
哥的侍衛留了話,然後帶上丫鬟離開四季樓,回了安國公府。
另一邊,殷箏坐著馬車回府,到家後規規矩矩去和老夫人以及殷夫人請了安。
老夫人察覺到她心情不好,特地留她在院裡吃了碗酒釀湯圓。
殷夫人則是問她為何不與殷暮雪一塊回來,殷箏便說自己突感不適,不願拖累妹妹錯過佳節慶典,所以才會獨自回來。
殷箏身體不好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故而殷夫人也沒懷疑她撒謊,就放了她回去。
此番算得上敗興而歸,逢年和過節也沒了出門時候的雀躍,給院裡的灑掃丫鬟們分東西時顯得格外沉默。
殷箏洗了澡上床睡覺,夢裡夢見自己被人壓在地上掐脖子,掐她脖子那人披頭散髮,模樣被擋去大半,只露出了帶著瘋狂笑意的艷麗紅唇。那紅唇十分好看,好看到殷箏一眼便能認出,那紅唇與今日出門前鏡子裡的自己一模一樣……
殷箏自惡夢中驚醒。
睜眼一看,發現一張寫了字的紙蓋在她臉上,紙張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細細的觸感蹭過臉頰,像極了夢裡那人的頭髮落在自己臉上的感覺。
殷箏一手拿掉那張紙,另一隻手手背擋著眼睛,開口說道:「下回別這樣,嚇人。」
蹲在床邊的玄衣少年啃著不知哪來的果子,可有可無地「唔」了一聲。
惡夢讓殷箏手腳發麻,殷箏緩了許久才坐起身,拿起紙張來看。
紙上就寫了兩行字,說是太子下令,明日一早搜查司天樓。
殷箏看完就把紙遞還給少年,少年捻著紙張跑去燭火邊,認認真真盯著直到紙張被燒成灰燼,然後才回到床邊繼續蹲著,等她吩咐。
然而殷箏倚在床頭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又睡了過去。
少年不言不語耐性十足,中途腳蹲麻了,還起來跺了兩下,半晌後才聽殷箏開口說道:「火藥藏去地窖,讓我們的人都撤出司天樓。」
少年歪頭,有些不解:「為何?」
他們計劃好了借祈天燈做掩護,將大批火藥運入司天樓,待到正月十七一到,就把司天樓炸毀。為防期間火藥被人發現,他們在司天樓地窖下挖了可以藏火藥的地方,即便有人來搜查,也只要
將火藥藏進地窖就好了,為何還要把他們在司天樓裡的人撤掉?
要知道司天樓可不好進,他們費了不少功夫才把人安插進去,就這麼貿貿然撤掉,必然會引起司天樓的警覺。
殷箏睜開眼,眼底滿是睏倦:「我有不好的預感,先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