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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風捉影。
他看著梁諭與優兒從歌舞廳離開,隨後和某人取得了聯絡,一個人搭上計程車、繞到東城著名的西餐廳。等在那裡的年輕男人是梁家門主系的幹部之一,叫程光,明處的保鏢就帶了四個。梁諭和他有說有笑地走入餐館,傷後更為柔弱的身子有意無意間往對方身上靠攏。
愚鳩到了對面民宅的頂樓上,至這一刻,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他幾乎無意義地守著自己的狙擊槍,回想他有多久沒碰這玩意兒──樓下四個保鏢在餐廳裡外站成了兩堵厚厚的牆,梁諭也許根本不需要他。
他跟程光正談些什麼?愚鳩不得而知。少爺說得對,他變得愚蠢而麻木。微調著準心的指尖有多年前習慣的手感,但除此之外呢?他甚至不確定他瞄準的目標存不存在?一直以來他給梁諭的,或許只是想像中的安全。
愚鳩承認他的動搖,他沒辦法處理心口處、那股夾雜著前一晚體溫的混亂。梁諭輕巧的背影,像兩人青梅竹馬時他送他到小學門口那樣純真、堅定地離去,當時是信任、現在卻因為不需要。梁諭不曾回頭,把他撇在只能目送的位置。
──他們在裡頭,做了嗎?
愚鳩守著至高點時腦海里不受控制地便浮現出了這樣的疑問。梁諭和程光,他聽都沒聽說過有會面的準備。程光長得並不壞,雖然在區裡玩的是毒品生意,但一張稜線分明的臉、和健美的身材應當是梁諭會欣賞的型……愚鳩悲哀地瞭解到,他留意的就是這種與正事無關的事。
梁諭的身體捱得住嗎?他進餐館前連路都走不大穩。
比起這些,他恐怕更該想想少爺私下見程光抱持著什麼目的?但腦子偏偏便沒辦法把重心放到正確的訊息上。他曉得,八年以前他就失去了思慮的能力,可能他曾經有過心機、抱負、對權力的慾望吧。但當時少年,都是太久以前了。
那時他十幾歲,他早熟地懂得爭奪。可現在他只想他的弟妹平平安安。
難怪梁諭說他蠢。越活越倒退。
愚鳩不經意地瞥見視野角落冒出一道人影,走下計程車,乾淨得突兀。齊優兒左右張望的樣子像個在等著男朋友的女學生,她和西餐廳外的保鏢對上眼,輕輕縮了下脖子、點了點頭。
她找到餐廳外的公車站牌,快步躲到了遮雨棚下,翹著幼細的小腿、緩緩撥出一大口氣,雙手始終搭在黑色的皮革包包上,似是裡頭藏了替男朋友精心準備的禮物。愚鳩搭在槍柄上的指頭卻猛地一抽,背脊發冷,他從望遠鏡頭裡清晰地看見了優兒舒展的眉頭。
幾個小時前,她走出歌舞聽時的臉色猶在腦中。她面對保鏢的姿態、太過尋常而顯得怪異的舉動,無不讓人心驚肉跳。愚鳩一下子又記起了所有關於這位少女的事。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淚眼婆娑地問著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們──我哥哥呢?少年的自己無疑就站在兇手的行列中。
他對優兒好,是的,最低限度地、不至於把她當成某種寄生蟲。因為他看見梁諭真誠地走到這小姑娘面前,告訴她她今後就該一世無憂。他配合少爺的溫柔,一部分就把她當成梁家門的小姐。
可她在這個奇異的時間點出現了。收拾好前一刻在歌舞廳外顯露的惱怒與歇斯底里,神色平和地靠近梁諭所在之處。
警報在作響,愚鳩但願那股感覺是錯誤的。
他但願。但,世上哪有這麼多能自欺欺人的理由?
說時遲那時快,梁諭走在程光身前踏出了餐廳。外面的兩個保鏢上前與同事會合,程光在街頭上和他們交代起任務時──
優兒像慢動作般地站起身,扭過身子,從皮包中掏出了槍!
梁諭早一秒已經瞥見她,神色正愣然,塗得朱紅的嘴唇兀自半開著。接近傍晚四點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