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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爛攤子,被強力鎮壓、肅清。這回沒人再有半點聲音,重新辦了一場屬於高層的酒宴。
仍是梁諭在主座,頭上、身上,每道被打出來的疤痕都成了他盛裝的一部分。他不是容易留疤的體質,所以那些傷很快也會好得不見痕跡。他舉杯向這批新的人致敬,美人越發妖艷,一身禮服如罌粟花般紅、紅得刺人眼睛──正好陪襯他,醉臥沙場。
席間與他日漸疏離的愚鳩像個全不相干的擺設、連敬酒都被略過了。人們慢慢地忘記他,猜說他和梁家門再也沒有關係,甚至鄭小媛都這麼認為,畢竟他本來是來狹持她威脅她爸爸,最後卻成了梁諭親手拿她家弟兄逼她就範。
只有愚鳩自己曉得,他還是每天每夜回到那個三合院,清理少爺趴在浴缸邊、吐出來的糊爛東西──只有他知道,孟尹在床上對梁諭極狠,一個月跑兩三趟夜間急診成了家常便飯,梁諭身上的器官被他自己攪得一塌糊塗。
他的少爺,還是在各種場合笑得那麼沒心沒肺。只是有時夜裡忽然驚醒,跑到愚鳩房裡扯著他衣角,突然便蹲下來,歇斯底里地大哭。
他們像是回到小時候,當時他叫他「哥哥」、他喊他「弟妹」。有時梁諭也會這樣,莫名其妙地流起眼淚來。白天發生的事具體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小少爺老是不肯說心底話──顧著哭,哭累了再爬上哥哥的床挨著個兒睡覺。
愚鳩不會說,他其實喜歡看到梁諭哭。梨花帶雨,讓人想欺負他。不過他從來只是把梁諭輕摟著,等到他的呼吸平順下來。
「哥哥」,那是個親人的稱呼,後來不這麼叫了,但他們仍然一樣。剩滿口誓言,他還在這裡守著他──
不論外頭風波不定,記得好好吃飯、準時睡覺。愚鳩僅記了老管家的話。
第12章 章之十二 向來痴
章之十二向來痴
1。
梁諭不命令,愚鳩便哪裡也不去。他的少爺最近回來甚至不需要愚鳩幫他做什麼了。往往獨自料理好一切,半句話都沒說上,進了房間倒頭就睡。
除了三合院,最長的時間愚鳩待在鄭小媛身旁。通常,她一通電話,他便會趕過去,很奇怪的是她總能抓到梁諭不在的時間找上他,讓他一次也沒能拒絕。
這位鄭家小姐平常的作風也與面對黑道大佬們時不太一樣。她依然安靜,這點像齊優兒,但她身上有太多齊優兒不具備的特質。在愚鳩人生裡遇過的少數女性中,她是最為溫柔、委婉的一個。
面對道上的人使她感到不自在,那麼多次聚會,她才老是冷著一張臉。私底下她通常溫和地笑著,尤其面對而今孤身一人的鄭老夫人,她又會更加得勤勞、乖順、認份。
你怎麼也不能看輕她、一個二十出頭就鎮住一家子的弟兄的女人。可鄭小媛偏偏放得下身段,在鄭家新式的大宅子裡,像個女傭般任由鄭夫人使喚。燒飯、清掃、澆花,把一切細活都攬上了,實在不行的粗工,她才叫弟兄來,以往是鄭家自己的人,現在是愚鳩。
同為黑道之後,她身上有那麼多和梁諭不一樣的地方。至少愚鳩無法想像梁諭親切地請弟兄幫忙來收拾父親遺物的樣子──梁老的房間過了一年仍舊維持原狀。什麼都沾了灰塵,彷佛已□□脆地遺忘於記憶角落。
鄭小媛仍在唸碩士,自己騎著普通的小機車上課,愚鳩要送她,反而被她所婉拒,說:怕太張揚。
怎麼講也是美女一個。弟兄和學校裡,多少雙眼睛偷偷地對她傳達著別樣的心思……愚鳩認清自己只是梁諭派來的監視者,便也給了她最起碼的尊重,盡力不擾亂她的私生活。
然而旁人的眼光看他們,自然又不同。
失去資格的繼承人被現今的少當家冷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