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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借人、我又哪裡不願意借給你?你用這個逼我,好,也算我心甘情願的。但你就敢肯定下一個被碎屍萬段的不會是你──不是我?我們這還不算背叛他?」
愚鳩說不出話,他感覺到鄭小媛那雙小巧的手異常冰涼。
「他知道──你從不肯和我上(床嗎?」
抓住他的手扣緊力道。身體如同被重擊了一下,晃了晃,便有許多來不及消化的記憶從愚鳩的腦海里傾巢而出。他不願意想那些,他不想。
鄭小媛踩著尚未冷卻的血跡逼問他。
「你敢保證嗎?」
不得不想了。那時他借住在鄭家、多少個夜晚,鄭小媛就在他的隔壁房,聽他與那些記不起臉孔的人做()愛。
他瘋狂地插入不知名的肉()體,對著牆那邊黑暗咬緊牙關,有時掐緊對方脖子、或者捂住求饒喘息的嘴巴,只顧著自己一遍遍呢喃:
「你要這樣活,不如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鄭小媛在牆的對面,捂著嘴,靠牆流淚。她心愛的男人亦已在瘋癲邊緣,可她除了讓他把一個一個物件帶回來以外,竟束手無策──在那裡聽著,自始自終一個字都沒說,因為她沒有辦法。
這是背叛嗎?他不碰她,就像剋制著不把暴烈的情()欲與情緒加諸在那個人身上一樣。
「我真恨我愛上了這樣對他的你……你明明曉得你開口我就會給,你還真的這麼利用我了。」
愚鳩和她問出借人的話後,她故意帶他來到這裡,要他再看一看,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此時此刻,鄭小媛的神態可以說悲悽了,她抿住唇等待愚鳩答覆,抽回手,放在腹部前方十指交扣……如果一顆矛盾的心臟、終得割捨到只剩一塊純粹的地方──你,還要選擇愛他嗎?
愚鳩頓了很久,閉上眼,艱難地出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忽地感覺鄭小媛貼了上來,固執地扯住了他頸上的項圈。她把愚鳩的腦袋拉低,直到與自己的視線呈水平,接著輕輕撫上他的臉,讓他隨著這一連串的動作再把雙眼慢慢開啟。
「愚鳩。」
「是。」
「──別這麼和我說話,不需要。我只是想,給你選擇吧。」
互相凝視,她眼底是無底深河、他卻是無盡的空曠天空,隔著層層牢籠。
「跟他到此為止。或者你把我的人借走,在這裡,像你怎麼對待其他人、你就怎麼對我……要利用就利用得徹底一點、利用到一點骨肉都不剩,也不需要可憐我。」
「我不想這樣。」
那要怎麼辦?鄭小媛驀然瞠大了眼,絕望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隨著她退開,愚鳩仰起臉,避開她目光、緊接著用力搖了搖頭。複雜混亂的感情各自蠢動,他覺得肩上似乎真的有無數鎖鏈,嵌著他的血肉準備將他分屍。
「我需要妳的人,但我也真的不願意、傷到妳。」
呵。他聽見鄭小媛冰涼的輕笑聲,少了情緒的張力,果真成了無溫的寒冰。她愛的人如此自私、要她繼續擺盪掙扎,就像他愛他那般。
果然是魔鬼吧?那個人。鄭小媛垂眼看向腳邊的程光,不自覺地又笑了聲。她抬頭,發現愚鳩在看出口的方向,他想逃了,從這個血光與絕望的地獄中,逃回他佯裝純粹的痴情世間。
──你逃不掉的。因為你終究不是他的手腳,你的心四分五裂,你撿起了想愛他的那塊碎片卻捨棄不了其它。
自己的愛何嘗不是這般畸形呢?明明害怕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