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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愚鳩頭上像被澆上一盆冷水,從背脊一路涼到了掌心,使他鬆開了拳頭。全錯了,梁諭根本沒明白他的意思。就像他不懂,為什麼,他的少爺這時候笑得這麼……淒涼?
「我早不是您的兄長了。」
愚鳩單膝跪下,變回了忠誠的騎士,他把頭埋得很低,卻不知道他的話比前一秒怒不可扼的大吼更加傷人。
「我會成為您的左右手。捨棄記憶、情感、自我,只依您的命令列動。我會是您的刀槍、您的盾牌,您腳下的屍身、或您身邊的送終者──」
他沒有抬頭,只是閉上眼睛。
「我會處理好鄭小姐的事。」
3。
出門前梁諭到樓下轉了圈,這時他已經梳妝打扮好。明明是去見病人,卻穿了正紅的旗袍。合身的剪裁在他身上也硬生生地束出了一條單薄的曲線,胸前蓮花爬過青白勾線,髮型則挽成一個高高的髻。
一身打扮反而比西式的禮服來得更適合他,他身形小,總歸更像個傳統的東方女人。梁諭的妝容今天也隨服裝有了些變化,大大的紅唇與吊起的丹鳳眼──不論如何,依然也不是探病該有的著裝。
他繞到西廂去,灰撲撲的影子灑在荒廢的天井裡。一棵茂盛的老松遮蔽了後方半開的木門,他望了一眼,卻左拐,來到另一扇同側的門外。
結實的厚木門隔絕了聲息,梁諭從泛黃的窗戶往裡邊望,一個人影正蜷縮在角落的木床上。有人替他送早飯了,但擱在茶几上的盤子還剩下幾塊吐司邊──梁諭不禁微笑,他不知道他的老師是否看見了他,那個面牆而睡的身影動了一下,並不因為窗外忽暗的光線而翻身。
梁諭看他的眼神可以說是充滿憐愛。他想起他小時調皮,在外因緣際會地認識了這個人……這人什麼都不知道,卻對他好,好得不得了。可惜自己當下還小,沒早點發現對方的情愫,甚至喜歡上了全不相干的人。不過沒關係,現在他能保護羅森了,永遠的。
梁諭停駐片刻,離開前正好見到優兒從那扇半開的門前走出來。她愣了一下,見少爺向她走來,低頭用小腿擋住了一樣東西,才說:
「少爺早。」
這就不得不讓人注意了,她腳跟後方是隻全身黑的狗,伸長著脖子想靠近梁諭,被堅定地擋住。梁諭臉上閃過一絲嫌惡,哪來的狗?但優兒的袒護讓他懶得干涉,反正眼不見為淨,她要在這兒養只鱷魚他都沒差。
無視了狗,他從她身後看見了白子青年。確實,如優兒在青城時所說,人已經有些恍惚。大白完全不關心來者,在剛才三十秒裡,只是不發一語地坐在板凳上。看過動物園裡那種被禁閉許久的動物嗎?除掉抓狂的,就是像他這樣子,徒留一堆骨肉還成人形地浪費著空氣。
關在這裡對他來說好像還太優渥了點。但梁諭沒空處理他,他看向優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還要麻煩妳作主他們的事了呢。老頭病倒了,暫時辛苦一點,日子才剛開始。哎,妳幫我把老師的房間弄得舒服一點吧。我找幾個弟兄來幫妳。」
「好的。」
「要養狗嗎?」
梁諭對優兒的語氣可就真是百分之百得親切,他平淡地和她商量,似乎──她就是他妹妹。沒錯,他數年前就是這麼跟她說的:他死了,齊優兒,我作妳哥哥。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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