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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
從昨夜到今晨,這已經是第五個電話了。
低沉襲來,周亦嬋全部的興奮都頃刻熄滅,她很想掐掉電話,但刻在骨子裡的教養不允許。
「抱歉,」她先跟宋知示意,「我得接個電話。」
宋知自然不會介意,她頷首,還以為周亦嬋是要出去接聽。
不料,少女對她毫不避諱,就在對面接聽起來。
「爸爸。」周亦嬋的聲調霎時低下去,看起來更乖了。
與宋知懂事的乖不同,那看起來,是一種對絕對權威服從的乖。
那端,她爸爸或許有一些質問,女孩的眼倏爾微紅,含著哭腔說:「我沒有賭氣。我說了,昨晚沒去畢業晚會,是去做我更想做的事了。沒有和同學鬧矛盾,也沒有想逃避什麼。」
聽見周亦嬋也沒參加畢業晚會,宋知不由抬頭又看向她,卻看見那雙與自己復刻般的眼越垂越低。
周亦嬋側坐著,垂眼望向地面,沒發現宋知看著自己。
其實電話裡爸爸的語氣並不嚴厲,相反非常平心靜氣,他說:「小嬋,就算你不想念工科,也不能置氣不去參加今天的英語口語考試。填報志願還早,我們可以出國度假回來再慢慢做決定。」
周亦嬋卻哭腔更甚:「我也說了,不想出國度假,我跟朋友有別的假期計劃!」
女孩的哭腔很明顯,連鄰桌的客人都不禁側目望一眼。
然而,她的父親卻仍只是理智地說:「小嬋,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等你冷靜之後我們再談。還有,如果和朋友有誤會,正好可以趁口語考試時化解。我去公司了,晚上家裡聊。」
嘟嘟忙音響起,周亦嬋再剋制不住,眼淚一下掉落。
宋知什麼都沒多問,只給她遞去張紙巾。
周亦嬋邊擦淚邊難為情說:「抱歉啊,讓你看笑話了。我太沒用了,每次和我爸多爭執兩句就忍不住要哭。」
「很正常的。」宋知安慰她,「大家都一樣,誰和家長吵架不委屈啊。」
周亦嬋卻搖搖頭:「要真是吵架就好了,你不知道,我爸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不罵人也不會安慰人,永遠都只和你講所謂的道理。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可又什麼都要追著問你,太讓人窒息了。」
提到父親,她的話匣子陡然開啟,連方才的靦腆都消散,看起來對父親頗有怨言。
宋知從剛剛的電話碎片可窺一二,問她:「是你爸爸管你特別嚴格嗎?」
周亦嬋重重嘆一口氣,眼淚收住了,但心裡的壓抑顯然沒有:「是吧。是那種每天要抽查學業任務,允許你出去玩,但會早中晚查崗三次的假開明爸爸。哎,說尊重我的意願,卻一直遊說我報考他的母校。是不是所有的家長都這麼言行不一?」
宋知搖搖頭,卻說:「我不知道,但我其實還挺羨慕你的。」
「啊?」周亦嬋瞪眼,「這種時時管束著你的控制狂爸爸有什麼好羨慕的呢?」
「可能是因為我有個從不關心我的媽媽吧。」宋知苦笑,「我坐了一夜的火車到海市,但我媽媽好像到現在也沒發現我出走了。」
聞言周亦嬋竟道:「好自由!那我也很羨慕你誒,要是我們能交換父母就好了。」
就像父母總感嘆別家孩子更懂事優秀一樣,無數小孩也都做過交換家長的夢,此刻兩個女孩都沒當真更沒多想。
「可能這就叫生活在別處。」宋知笑笑勸說,「就算對爸爸不滿,也先回學校參加英語口試吧,高考考好了我們才有更多選擇。」
周亦嬋不禁看向她:「你這個樣子和我爸爸好像哦。」
「那我討你厭了嗎?」宋知很認真的問。
周亦嬋一驚,趕緊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