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第1/2 頁)
雪,下的很大,記憶中,我是被姥姥牽著一路走回到了“老房子”,是的,兒時的我,總把那個小院,那間平房稱之為老房子。
我家住在市區北面的一個老舊的小區,畢竟,就像我說的,一個院子裡就五棟樓。而姥姥家的小院在市區的南面,步行距離也得二十分鐘,那時,還沒有所謂的計程車,我們出行坐的車叫“板車”,放在現在來看,應該算是那種周圍用鐵架子和塑膠布圍起來的“豪華版”電瓶車。
那時候出行還不貴,也不過三塊錢,但即便如此,我們家裡人,還是秉持著能走路輕易不坐車的理念。
也許是繼承了家裡所謂的“優良傳統”,我向來是朋友中那個最精打細算的主,就好比什麼東西便宜,兩款哪個更實惠,都會來問我。
那天回到平房,我並沒有問什麼,我姥姥也只是平靜的做著每天該做的事,第二天一早,我也依舊去上學,似乎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快一週,我沒見到父親之後,有一天,母親來接我回家,我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媽,我爸呢?我想他了。”母親一愣,看著我,笑了笑,“你爸出差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等你成年了,考上大學了,才會回來。”而我聽後只是哦了一聲,便轉身向著屋裡走去。
姥姥家的平房有著兩個臥室,由進屋的廊道分隔開來,西屋是火炕也是我們一家人經常最常待著的屋子,東屋則是一張小床,東屋再向東走,是一個大屋子,用來堆放各種各樣的雜貨,而電冰箱,也在這間倉庫的西北角靜靜佇立著,大屋子再向北,是一間三五平米的長條房間,在我們這兒,俗稱道閘,堆放的是各種鞋盒子和小型電器,甚至於電風扇,微波爐等等都在這裡。
我來到東屋,輕輕帶上了房門,默默的躺在床上,面向牆壁不再吭聲,門外還依稀傳來母親和姥姥的交談聲,而我不知為何,那顆心突然有些難以言喻的酸楚,好像自然而然的,就無聲的哭了起來,而我只記得,那天的心裡不斷重複著一句話:爸,我想你了。
那天,我哭了好久,直到哭累了,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而那天晚上,在和姥爺爭著熱水泡腳的時候,姥姥突然平靜的告訴了我,父親其實,已經因為在礦坑裡出事,在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父親工作的地方是個採礦廠,當時每一個礦坑在挖空之後都要進行爆破填坑處理,也就是那天,在所有人都以為礦坑裡已經沒人的時候,父親仍然在一個人奮力的挖著裡面還剩下的礦產,沒能及時也沒有聽見那組長的叫喊,那炸藥就那麼轟塌了那個礦坑,轟碎了家裡的頂樑柱。
那一刻,總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散了、空了,整個人有些發懵,也許對於七歲的我來講,還並沒有完全理解所謂的生離死別的痛,但頂樑柱的逝去,卻也讓當時的我有些痛苦。
想來,是需要送行的,父親出殯那天,我整個人都哭傻了,眼淚,鼻涕,甚至跪在地上吐了,我也許不完全理解何為死亡,只是,那躺在遠方的人,是我的父親。
送葬那天,早早就出發了,而我,頭根本抬不起來,整個人暈頭轉向,連眼睛都睜不開,也許我不相信牛鬼蛇神,不相信魑魅魍魎,但我相信,父親那時一定就在我的身邊,看著我,久久不願離去。整個流程裡,我都沒有參與成功,本該由我為那堆土填上一鐵鍬,可惜,我連抬起手臂的氣力都提不出來。也許那天,我什麼都看到了,但記憶裡,卻什麼也沒看到。
人們該怎麼看待親人的離去,是母親的如天塌下,是奶奶的雙眼哭花,或是爺爺的瘋瘋癲癲跑去田地,喊著孩子沒了……父親是獨生子,也許,只有當我真有了自己的孩子的那天,才能真正的體會到那種自己骨肉離去,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吧……
再次回到家裡,已經明顯感覺到一種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