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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阮之之到達a市最為出名的軍區醫院時, 痛感已經快要忍耐不住。她咬咬牙,每走一步都用盡全力,就這樣一個人強撐著掛號,排隊,最後當她見到醫生的時候,連嘴唇都已經全無血色。
診室裡穿著白大褂正在低頭寫字的醫生看到她明顯一愣,立刻就直起身來讓她坐下:「怎麼回事,臉色這麼差?」
「醫生,沒什麼事,我就是今天早上不小心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流了點血。然後因為平時有點貧血,所以現在才顯得氣色差。」阮之之小心翼翼坐在醫生對面,有氣無力地闡述病情。
醫生很快就安排人手給她包紮止血,處理好傷口之後,阮之之走出診室,仍然覺得眼前視線一片模糊,無奈之下只能先走到診室門外的休息區稍做休息。
真是流年不利。
阮之之把腦袋縮排高領毛衣裡,掌心先前鑽心的刺痛已經逐漸緩解,可是由於沒有補充足夠的糖分,她的大腦仍然昏昏沉沉。
靠著醫院冰涼的座椅坐下,阮之之咬著下唇,開始思考要不要給顧念打個電話尋求支援。手機都已經拿在手上了,轉念又一想現在是顧唸的蜜月期,還是決定先不去打擾她。
「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
自顧自地低頭安慰著自己,思緒越來越沉,終於,阮之之把頭埋進衣領裡,控制不住昏昏噩噩地睡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之之,醒醒。」
好像有人在叫她,一遍又一遍,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啞。語氣原本是平靜的,然而在她的無回應中變得越來越焦灼。
阮之之皺了皺眉,在那個人的聲音中有些不情願地挪動了一下身子,然後,漸漸睜開眼睛。
眼前視線仍然恍惚一片,她還沒來得及抬頭,就看到面前有人放著一杯紅糖水。舔了舔乾涸的嘴唇,阮之之伸手握住玻璃杯,想也沒想就將面前溫熱的紅糖水一飲而盡。
「好點了嗎?」
還是那個聲音,只是這一次更加清晰。
阮之之放下玻璃杯,視線一點點向上蔓延,從男人的深藍牛仔褲一路蜿蜒,最後終於定格在那熟悉的一雙漆黑眼瞳。
那雙眼睛向來是漫不經心貫了的,可是此刻望著她,卻帶著隱隱的擔憂。
阮之之看著這個眉眼熟悉的男人,恍惚之間竟分不清現在自己究竟是身處夢境抑或現實。
半晌,她張張嘴,聲音仍舊虛弱至極:「時硯,你怎麼會在這裡?」
眼前的男人發色漆黑,白毛衣牛仔褲,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個二十八歲的大學教授,任誰看都會覺得是一個眉眼精緻的大學生。
時硯盯著她的臉色看了一會兒,然後彎下腰,半蹲在她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來一顆橘子味的水果糖,剝開包裝紙放到她嘴邊:「吃糖。」
他撕糖紙的動作很溫柔,面對著她時的聲音更溫柔,溫柔得讓她眼眶幾乎酸澀。
「謝謝。」空無一人的休息區,阮之之低著頭道謝,極力控制住自己語氣中的哽咽。
時硯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極其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半晌才低聲道:「吃完我送你回家。」
他的手指仍舊帶著淡淡揮之不去的菸草味道,掌心落到她頭頂,是溫熱的。
阮之之想,在某些特定的時刻,能有一個人陪在身邊,原來,真的會讓人產生依賴感。
她好久沒有依賴過一個人了。
一整杯紅糖水喝下去,再加上口中含著的水果糖,阮之之伸手摁了摁太陽穴,終於覺得自己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時硯視線落在她左手上被包紮好的傷口上,然後又伸手拿過她的病歷單:「我現在幫你去拿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頓了頓,語氣很輕地又叮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