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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之之好不容易鼓起來的一點勇氣立刻宣佈告罄,本身問這種問題就很尷尬,搞不好會讓時硯以為自己在生拉硬扯跟他搭訕,而且她覺得他們之前見過的可能性基本為零,所以……還是不要這麼愚蠢的問出口比較好。
雖然他的眼神真的很熟悉。
陰鬱,冷淡,帶著些許疲倦感,總是洞若觀火,總是作壁上觀。
「時硯,我剛剛看到你左手手臂上有一個紋身,有沒有什麼特殊含義啊?」
「是不是國外特別流行紋身啊?看起來好酷,我也想紋一個。」
「紋的時候疼不疼啊?要不要打麻藥?」
……
耳邊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阮之之腦袋越來越暈,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洗手間洗把臉清醒一下。
剛從洗手間出來,碰巧遇到了走廊上正在打電話的陳嘉言。
阮之之看到他,遠遠的就忍不住停下腳步。
他跟李司晨真的很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模樣。
「之之,好巧。」陳嘉言掛掉電話,立刻朝她走過來,很是關心的問了一句,「你今晚喝得不算多,應該沒醉吧?」
沒醉你個大頭鬼。
儘管阮之之內心風起雲湧各種埋怨,表面上還是非常禮貌的笑了笑,答:「沒事兒,喝得確實不多。」
陳嘉言盯著她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確認她的狀態還算清醒,這才笑嘻嘻的繼續聊下去:「不過阿硯那個怪胎會幫你擋酒還是蠻讓人驚訝的,他平時對於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冷眼旁觀的,上次我們一塊去夜店,同行的一個女孩子都喝吐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回走,阮之之撩了撩跑到耳朵前面的頭髮,不怎麼在意的回答:「可能他今天晚上想喝酒,玩遊戲又一直沒輸,所以才想到替我擋的吧。」
「你就想多了,阿硯不是這種人。」陳嘉言擺擺手,沉默了幾秒鐘才突然望向她,語氣裡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你說,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阮之之一愣:「……開什麼玩笑。」
一顆心卻莫名其妙的怦怦直跳。
幸好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酒桌旁邊,才終於結束了這個有些尷尬的話題。
不知道為什麼,阮之之第一眼看過去竟然不由自主的開始尋找時硯的身影,找了半天沒找到,這才發現他竟然坐在酒吧左側舞臺的椅子上。
懷裡還抱著一把吉他。
時硯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瞼處形成一塊小小的陰影。他的手指隨意撫上吉他弦,神色沉靜,像海一樣無邊無際,深不見底。
阮之之對吉他這種樂器一竅不通,只覺得他彈得很好聽,曲調有些慢,淡淡的,帶著一種緩慢又濃重的孤獨感。
「斑馬斑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費著我寒冷的年華。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為我開啟啊,我終究還要回到路上……」
「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隻會歌唱的傻瓜。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會背上吉他,離開北方。」
阮之之聽過,這是一首民謠歌曲,叫《斑馬斑馬》。
站在她旁邊的陳嘉言破天荒的安靜了一會兒,半晌才嘆了口氣:「阿硯這個人啊,也不知道整天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斑馬這種動物,在夜裡獨自一匹的時候,是無法入睡的。
他一定是在唱給某一個人聽。
阮之之歪歪頭,第一次覺得這個總是讓人覺得難以捉摸的男人,稍微有了一些煙火氣息。
至少,他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慾,或許還受過情傷的人。
她這麼想著,忍不住又抬頭往舞臺上看了一眼,卻恰好對上那個男人的視線。